蔺荀挥退庾清,逼近牛车,“伯先,你退下。”
“放心。”蔺荀扯唇,伸指对他比了个手势。
思及此,刘巽脖子一梗,又平静了些。
庾清虽为颍川庾氏的傍门分支,可再如何也算是端庄八百的世家后辈,他现在效命于蔺荀这个军功起家的豪门武夫,岂不是自辱门楣,贻笑风雅?
王氏因这幕心都快吓得跳出来了,“娇娇,你下来,快些下来!”
庾清了然,回想方才刘巽放肆气势,心道也是该吃些经验,遂含笑让步至一旁。
蔺荀眼眸陡眯,寒光乍现,扯出个非常伤害的笑,目光径直超出王氏,直直落在阿妩身上,一字一顿,掷地有声,“蔺某心慕翁主甚久,不知翁主是否情愿嫁蔺某为妇。”
王氏也吃惊道:“阿妩,那不是庾家大郞么?”
蔺荀摆手扬眉,姿势闲适得很,“举手之劳,不敷挂齿。”他让人翻开车帘,暴露内里尚在昏睡的汝南王刘巽。
不知何时,本来瘫睡在牛车上的刘巽醒了,横眉瞋目,蓦地坐起家欲往这边而来。
“不必来日。”蔺荀俄然扯唇,暴露森森白牙,“蔺某本日前来,本就想向太夫人讨要一宝。”
此为防盗章 王氏神采大变, “二郎如何落入了他的手中?他带兵围堵平舆城,莫不是要以下犯上?”
下一瞬,她再次对上了那双如影象深处一样,乌黑冷萃,冰冷如刀的眼。
幸亏没号召到实处,不然这一鞭下去必定皮开肉绽,
王氏心知不好,听闻这位燕侯近年行事愈发残暴,此等穷凶暴极之人,他们此时如何敢惹?王氏不肯与他正面抵触,连道:“燕侯容情,吾儿讲错,还望燕侯不要与之计算!”
“开口。”蔺荀他现在是不好明面招惹,可一只座下犬也敢在他面前乱吠?
王氏蹙眉,何种宝贝乃她独一?她为何不知?
蔺荀视若未睹,眉眼冷厉得紧,手一抖,长鞭破空,如龙蛇张牙舞爪,收回咻咻锐响。
“开城门。”城下,玄衣玄甲的男人言简意赅说了三字。
蔺荀落在缰绳上的手背青筋微凸,他不慌不忙,对城墙上一身淡青衣裙的阿妩伸出只手,“嫁给我,平舆之困,你兄长之危,马上可解。”他的声音沉稳低抑,底气实足,尽是桀骜,无形中似含了模糊的勾引。
那个不知,燕侯蔺荀座下智囊庾清居首,非常得其正视。
王氏搭上阿妩的胳膊,将她护在身后,神采必然,“娇娇,你跟在阿娘身后便是。”
阿妩慌乱急了,实在无计可施,仓猝当中竟双手并用登上了城墙之间的墙垛,厉声道:“停止!我情愿嫁,我说我情愿!快停止——”
蔺荀眼风一抬,颇带玩味的目光落在阿妩身上,眼底深处似有暗潮涌动,“此宝为当世独一,且乃太夫人独一。“
颍川庾氏不及琅琊王氏,清河崔氏名盛,却也是传承百年的大族。
“主上。”庾清视野从城墙上阿妩身上掠过,对蔺荀摇了点头。
蔺荀虽位高权重, 却始终低亲王一截,何况这平舆还是汝南王封国的都城。
二人遥遥相对,间隔甚远,可阿妩却觉他得目光犹照本色,沉压压落在她身上,压得她没法转动,难以呼吸。
昨日半夜,关押刘巽的院子不知为何起了火,混乱当中他被他强迫带离,以后便落空了认识,回过神后。睁眼便瞧见有觊觎阿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