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兄弟里,四叔同她爹长得最像。但她爹一笑,两颊酒涡便光辉得令人也不由得跟着一块欢畅起来,四叔脸上却没有酒涡。
红樱一怔。
她爹这一辈拢共只要一个女儿四个儿子,除三叔是姨娘生的外,剩下的都是她祖母所出。因着祖父母归天时,她爹跟几位叔伯都尚且年幼,莫说撑起家业,便是摒挡清楚自个儿的事也是不易。云甄夫人身为长姐,一面忙着接办连家祖业,一面又要用心来教诲弱弟,不免会有忽视之处。
大略人的性子如何,一样貌也是有几分干系的。
角落里燃着的灯,“噼啪”炸开了一朵灯花。
她便总往四房去,借口寻了五mm玩,却只为顺带着得四叔一句夸奖,仿佛如许五mm日子她也就能过得了。
若生的心机却都飞去了旁的处所,再听不进耳里了。
耳畔传来夜风掠过期的呼呼声,她听着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风将他的袖子吹得猎猎作响,却到底没能将他的话也给吹散了……
他高高站在台矶上,穿戴连家人用惯的上等料子,逆着光,脸孔陌生。
她小声回嘴:“奴婢并没有决计探听四房的事。”
但底下的几位,到底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,平素也都是兄友弟恭,连红脸争论的时候也少见。便是若生她爹没半点大人模样,他们也拿他当哥哥敬着,并不胡乱待他。
若生垂眸,轻笑着,道:“我让你探听四房的事了吗?”
绿蕉虔诚不足,却可惜了不是个聪明无能的。若非当年她身边正缺人使唤,乳娘又感觉外头新进的人不如在桂花苑呆惯了的,这大丫环的位子只怕也不会有绿蕉的份。
若生也不开口。
她掌内心,倒是一片冰冷。
但是方才一阖眼,她便想起了四叔来。
不像二房,她是一每天长大了,她爹连二爷却一辈子都像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若生嗅着被子上的淡淡香气,阖眼想着父亲,想着继母,想着年幼的弟弟……
四叔就站在那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云淡风轻地将刻薄又无耻的话一句句投掷在他们面上――
“是。”红樱长长松了一口气,起家辞职。
若生望着她的背影,却无声叹了口气。
隆冬时节的风,热得人浑身冒汗。
若生还是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,口中道:“比及三月,你便及笄了吧?”
她爹跟四叔都是爱笑的人,可一个那般真,一个那般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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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樱看不明白,心却狠恶跳动起来。
擦汗,还欠着一章,明天发…
若生笑着微微一点头,不再说话,只摆摆手表示她出去。
真真是个傻子……
她却只冷眼看着台矶上的人,看着他笑了起来。
“识时务者为豪杰,我只是选了对的那条路。”
被如许的眼神望着,红樱的呼吸声垂垂重了起来。
若生跟继母并幼弟若陵,站在台矶下,手中抱着父亲的牌位。崭新的,连漆都还未上过。
姿式闲适慵懒地坐在那听她说话的少女,却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机普通,抬眼看了她一眼,嘴角上翘,并不言语。一双杏眼,清澈洁净,却似深不见底。只看一眼,人就仿佛要生生陷出来。
想起那一日本身做的事,若生伸直在被窝里的身子动了动,幽幽感喟。
倒不是想着玩,只跟着年事渐长便感觉这才是父女相处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