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白净纤细的手指伸得笔挺,顺次从左点到右,在点到老吴时停下了,“算上他,就成。”
猜着若生跟五女人宛音一向明里暗里较量,连三爷便用心扯出了女儿来讲事。
扈秋娘应个是,正要退出去时,又听到连三爷道,“干脆把那几个也都叫出去吧。”她就再应一声是,大步流星退了下去。
老吴是他手底下最得用的一个,但人生得丑,看着丁点不讨喜,他本猜想着若生选谁也不会选了老吴才是,可现在若生第一个就指了老吴来问他,连四爷的心不觉往上提了提。
骄阳灼灼当空,气候热得叫人浑身滴汗。被四叔打发来寻她归去的老吴瘦皮猴似的,神采轻浮,笑意鄙陋,提着剑站在她们跟前。绿蕉厉声呵叱畴昔。换来的就是一剑穿心而过。那般小而破败的院落,在那一刻却空荡得好似郊野一样,她被震住,呆立在原地连上前扶她一把都给忘了。
若生目光炯炯地盯着他,俄然问道:“姑姑为何毕生未嫁?”
若生看得心头一阵火起,勉强按捺下去,比及三叔跟四叔出了点苍堂后,她便看着跟前齐刷刷站了一排的人,点了老吴出来,问:“叫甚么名,都会做些甚么?”(未完待续)
三叔选的人,必是破钞过心机多方考量过的,她再挑也挑不出甚么花样来,选哪个都是一样的。
她的记性算不上好,可宿世父亲的离世,绿蕉的死……一桩桩她都挂念在心底里,埋得深深的,入了夜睡着了。这些旧事就像是梦魇普通渐次浮上来,叫她心疼得几近要没法喘气。
那群人以“青蛇”一词为名,原就是因为暴虐世故似蛇,平素干的也都是那些不以为外人道的事,饶是他本身用到他们的时候也并未几,的确分歧适一个小女人用。
连四爷晓得云甄夫人偏疼她,这说了先人迟早还是得给她。不但如此,事情一说出去,反倒还得再叫他落个苛待侄女的名头,今后就是再巴巴上赶着给她送好东西,只怕也洗不掉吝啬二字的烙印了。
于他看来,若生要用人,找几个会拳脚的用一用也就罢了。
若生利落地点了头承诺下来。
动机一闪,连四爷脸上的笑意愈发难堪不安闲起来。
连四爷是个耐不住的,就歪在椅子上问若生:“三丫头,你甚么时候连四叔手边有哪些人都给探听着了?”
“……”连四爷张口结舌。
难不成她将来还想担当云甄夫人的衣钵?
屋子里垂垂沉寂下来。
幸亏外头已响起了脚步声,扈秋娘已返来了。
若生眉峰微扬,道:“四叔觉得如何?”
送人给她,他已是肉疼万分。
“这下子就够人手了。”若生转过甚去不再看他,笑吟吟念叨起来,“三叔选定的人里我再挑个三五个吧。”
若生就点一点头:“好,那我就要这几个!”
“哪个?”连四爷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去,看清楚后漫不经心肠道,“哦,就叫他老吴便可。”但是话音刚落,他却俄然警省起来,问若生:“如何,你已经挑妥了?”
她永久都不能健忘绿蕉归天那一天产生的事。
“很……很好……”连四爷咬着后槽牙,从齿缝间挤出话来,想笑,这面上的笑容却比不笑还生硬难堪。
若生心中仿佛明镜普通,听了这话也就卖面子地浅笑了下,但嘴上仍不松口,说:“四叔也不必说了。摆布不给就不给,姑姑那想必另有更好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