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生秀眉微蹙,想着转头还是要请太病院里的那几位令媛圣手,来给朱氏看一看才好。
金嬷嬷笑得面上都起了皱纹:“老奴先恭贺太太大喜了!”
若生深呼吸了几口,感觉本身心中的躁动和不安逐步褪去,便拖着还缠着金嬷嬷来回问朱氏如何了的父亲进了耳房。
守在门口的几个丫环就相互对视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味,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。
若生见她面带浅笑,一怔,然后提着的一颗心就落了下来。
一群人胡乱测度着,自发得摸清楚了主子的心机,愈发对劲起来,对视着掩嘴轻笑了两声。
朱氏反而懵了,怔怔地去看金嬷嬷,悄悄喊了声:“嬷嬷?”
但他脚下的法度却越来越快。因着腿长步子大,未几时就超出了若生,走到了她跟前去。他转头,瞥她一眼,说:“磨磨蹭蹭做甚么,走快些!”一张嘴就将若生方才同他说的话,原封不动归还给了她。
小丫环愣了愣,而后才答:“回女人的话,太太这会已好上一些了。”
先前在千重园里时,她隔着帘子只模糊听到窦妈妈在同姑姑说二太太月信迟了,金嬷嬷又说有害喜之状之类的话,一时候只想到若陵,满心都是那孩子,全然忘了窦妈妈出去回禀时说的话是二太太吐得短长,面色都发白了。
连二爷嗤笑了声:“胡说八道!”
“奴婢不知……”
连二爷更慌,急声问:“这是如何了?”
笑声恍若银铃,惊得连二爷不住打量她。
走出千重园后,若生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,面上的笑意也是再也掩不住,“爹爹别磨蹭,走快些!”
二太太面色不好,吃不下饭食,还吐了,这会正闹腾着要请大夫来评脉,显见得不是甚么功德,三女人却笑了,可见他们府里的这位三女人呀,是指着继母抱病闹不好呢。
看神采,清楚比方才还要白上几分。
若平生素也不是板着脸过日子的人,但笑得这般高兴,还是极其少见。
瓶子里有水,插了几枝粉瓣堆叠的花。
连二爷却不对劲了,嘀咕着:“小没知己的……”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话。
若生站在那看着,恍忽间像是穿透了光阴的桎梏,瞥见了阿谁搂着若陵,声音轻柔地说着坊间奇闻的妇人。
父女俩温馨了下来。安安生生朝前走,半晌后穿过宝瓶门,便进了二房的地界。往明月堂而去。
若生语塞,笑着推推他的后背:“您好都雅着路,别过会撞上了柱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