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我都记下了,妈妈放宽了心,不必忧愁我。”若生固然有些头晕脑胀。却还未胡涂。她清楚地晓得。千重园那边没了姑姑坐镇,事事都得窦妈妈拿主张,窦妈妈也是忙得很,能特地赶来桂花苑看望她。便够了。
“回二爷的话,女人是传染了风寒。”
暗淡中看不清神采的人轻笑了声:“咦,怎不喊苏大人?”
连二爷拗不过她,只得悻悻然归去,临走的时候,仍不忘丁宁吴妈妈一世人,将那蜜饯换了糖渍梅子。
连二爷将人拦住,问:“里头是药?”
外头当即便传来扈秋娘的声音,“女人?”
连二爷闻言,将脑袋摇成个拨浪鼓:“药也忒苦,我不爱吃,阿九想必也是不爱吃的。”
隆冬时节传染了风寒,这症状瞧着便仿佛也更重些。若生一回到桂花苑,吴妈妈便命人将冰都给撤了下去,再不准这屋子里留下一点寒气。
平常服侍若生起居的绿蕉几个,也叫她给暗里里给训了一顿。
吴妈妈便也依言让人换了梅子畴昔。
白日里,天空上不时划过的鸽哨,伴跟着暗淡下来的天幕,垂垂隐去,直至消逝无踪。
大夫请来,一番望闻问切,公然道,是风寒。
连二爷却到底没见着若生的面。
夜里着凉,非论如何说,都只能是她们几个未曾顾问安妥。夜里睡实了,那里还能分出心机来挂念主子身上的被子是盖好了未曾,这屋子里是冷了还是热了。
何况扈秋娘就在外头,只要张嘴喊一声,她便能闻声。
她催着窦妈妈归去。不必留在这。
葡萄一怔,悄悄看向了绿蕉。
转头见了吴妈妈,她也是这番话,特地叮咛说。三女人平日不喜吃药,转头送了药上去,须得别的备上一小碟蜜饯方可。
窦妈妈便也没有多留。只再三劝她要记得好好用药。
她才将食盒给翻开了来。
若生勉强平静下来,身子今后缩了缩,也不敢大声说话,只将声音压得低低的,问:“苏彧,真是你?”
若生斜斜倚在床头软枕上,面色略有些衰弱,接了药,并未看蜜饯抑或梅子一眼,抬头便一口气将药汁给饮尽。
未几时,因药里亦有安神的药材,这药性一上来,若生便犯起了困。她清楚才小憩过没多久,可这会眼皮却仿佛比先前还要沉重,沉重得她如何尽力,它们还是毫不包涵地垂落下来,掩去了她的视野。
葡萄一一应下,这才将手里的食盒送了出来。
“大夫已开了药,二爷放心。”
“风寒?”连二爷把竹笼子往绿蕉手里一塞,“头疼打喷嚏浑身没力量?”
她赶紧扬声道:“做了个梦罢了,你且睡去吧。”
等着吴妈妈再三承诺下来,他才真的走了。
成果这一睡,直至暮色四合,她也未曾复苏。
窦妈妈亦笑起来,嗔道:“您呀!切莫记得好生吃药,良药苦口利于病,您千万不能嫌药味重,太苦太涩,便不消了。”
话音未落,那块果脯便已经落进了他嘴里。
药煎得,盛在玉碗里,也一并被人送进了阁房。
若生蒙了。
连二爷脸一垮:“不幸的阿九,这可忒难受了。”
风寒之症,冬与夏分歧,细究起来,用药诊治皆是不样。
若生至家中时,人便已是恹恹的了。
他嚼着,含混不清地说:“太甜,阿九不喜好,下回换糖渍梅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