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话，她松开了雪梨的胳膊，转而揪住了她的一角衣摆。缓慢地看了一眼后，手指一舒。青色的衣袂在半空晃了下，落回了原处。
软椅已经备好，一旁的檀木小几上也搁了几碟茶点。
成果一折腾，她便给忘了。
话音落下，若生却并未接上。
三女人这会俄然将她叫住，是为了甚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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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仿佛有些不对劲，眼下还说不好，你先让人去探听探听再议。”若生摇了点头，将她的话打断，后道，“去把秋娘喊来，我有事要叮咛她。”
雪梨一愣，到底还是依言走近了，只是前行的脚步。比起平常来，略显得生硬了一些。
她走得很快，只是一转眼就消逝在了若生面前。
雪梨谨慎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觑了觑绿蕉脸上的神采，一看心头迷惑更甚，绿蕉面上除了猜疑不解外，也并没有旁的。
若生蹙着的眉尖，跟着鸟儿翅膀的扑棱声，一点一点迟缓地伸展开去。
花圃里的草木，平常自有仆人修剪，断不成能留出那样猖獗的杂草。
妇人怀了身子后，孩子日渐长大，这肚皮便也随之紧绷，变薄，易生出宽窄分歧、是非不一的淡色纹路。
最后只得不了了之。
雪梨走到她近旁后，她便拽住了雪梨的胳膊，凑得极近，望着雪梨的脸看了又看。一面小声喃喃道：“怪哉。这脸如何瞧，都同葡萄一模一样呀……”
若生却没有立即开口，走至软椅边上，落了座，方才问了她一句：“你可还记得上回我们去苜园时，碰到的事？”
一株株，长及人腰。
“是。奴婢这便去。”雪梨谨声应下来，仓促而去。
扈秋娘晓得她俄然问及雪梨，定然是成心图的，便正色答复道：“比葡萄略活络一些。”
底下却已有人率先道：“女人，奴婢送去给二太太吧。”
言语间，有鸟雀鸣叫着掠过青空。
“奴婢的眼睛比葡萄得略长一些。”雪梨屏息听着她的呢喃，神情松弛下来。轻声辩白了一句。
只是却没有看清楚，那人究竟是谁。
固然她跟葡萄几个一块被提上大丫环后，主子待她们一向都非常驯良，但早前她们几个还是二等丫环的时候，可都是见过三女人发脾气的模样的。
那园子荒了无人居住，云甄夫人也向来不特地命人去清算打理，补葺也未曾，平常亦无人走动，里头的草叶疯长，一眼望去，如同翠绿的汪洋。
眉尖缓缓地蹙了起来，她蓦地扬声：“雪梨！”
若生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，显得说话时的调子软糯而有力，但她的口气，倒是冰冷的：“看着她，看好了。”
更不必说，她是沿着抄手游廊而行，偶尔走进小径，那也是鹅卵石在脚下，满是半根杂草也不见的路。
若生便笑吟吟道：“是吗？可见下回还是得叫你们二人站在一块，让我比对着看看才知到底像是不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