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今儿个，可不是为了劝苏彧吃药来的。
贺咸道：“还未曾。”
贺咸安抚他：“没事没事，不到非得药死它不成的那一天，都还是好好忍着吧。”
过了会，进了院子，贺咸便不需三七在前头带路了，本身熟门熟路地往苏彧屋子里去。走至门外，他方抬起脚来，便已闻声苏彧的声音自里头传来，略显沉闷：“这会来做甚么？”
“他胡说八道。”苏彧神采慵懒地靠在榻上。手里抓着他惯用的那三块骨牌把玩着，闻言连踌躇也不见踌躇半分，张嘴便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来。
便是三七方才没说，贰心底里也晓得。
贺咸怔了怔，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“良药皆苦口，这世上那里有药是不苦的？”贺咸走上前去。认当真真劝提及苏彧来。“三七同我提及这事，更是因为忧心五哥你的身子，你如何能说他是胡说八道？人病了如何能不吃药只等自愈？即使是铁打的身子。那也是要……”
但他望着那封信笺的眼神，仿佛在看着一条吐着殷红分叉的信子，会咬人的毒蛇，踟躇着不知本身是否该伸手冒险去擒它七寸。
贺咸蹙了下眉头，说：“还难受着？”
她的胳膊，乃至横在他的胸膛上。
很久，他终究将手伸了出去。
贺咸瞧着，却感觉他神采诡异，战战兢兢问：“五哥，连三女人为何不直接来问你？”言罢又问，“我这么自作主张带了信来与你看，是不是不大安妥？”
三七四下张望了下，点点头道：“您还不晓得五爷？半点苦也沾不得，那里情愿安安生生地吃药，非说风寒不是大事，死不了。”
言语间。他的手仍旧垂在身侧，未曾抬起接信。
“一模一样……一模一样……”三七嘿嘿笑了两声，领着他往竹林深处走去，一面走一面道，“也就是您来了，换了旁人，五爷这会定然不乐定见。”
拂晓之前的微光，透过窗棂照出去，仿佛也同时照进了他的内心。
他嘴角扬起一缕笑意，声音微哑：“我偏不奉告你。”而后，若无其事地低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信笺。
三七哭丧着一张脸：“小的大的都不好服侍，您既来了，转头便好好劝一劝五爷吧，这不吃药，病那里能好。”
贺咸“嗳”了声，侧身面向三七，问：“你瞧瞧它！这性子跟五哥似的！”
信上的笔迹，却同他见过的字，略有一些分歧。
“停！”苏彧一把攥紧手中骨牌，身子端坐起来，“你这会过来，总不能只是为了劝我吃药？”
他想，或许直到死，那一幕他都不会健忘。
不过是病了，有甚么可奇特的。
顷刻间，胸腔里的那颗心便“扑通，扑通”重重跳了起来，搏动得肋下模糊作痛。
贺咸眼巴巴看着他。
苏彧也垂垂正色起来。
苏彧微微一怔：“连三的信？”
贺咸端着茶盏，悄悄转过脸去看他，考虑着问道：“五哥，那回段家春宴后，你究竟给连三女人送了甚么赔罪？”
贺咸自是不信。
苏彧看着他，挑眉不语。
贺咸一副理所该当的模样：“这事难不成还得瞒着曼曼？”
贺咸避开他的视野，别过脸去，干咳了两声：“好说，好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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