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么多年来,千重园里的人来来去去,林林总总记了满满一簿子,里头甚么样的人都有。
玉真是千重园里的人,千重园里的人,那就都是云甄夫人的人。
窦妈妈见此,一颗本来有些郁躁的心,竟也变得平和了起来。
但眼下云甄夫人未在府中,窦妈妈能措置这事,却不能措置玉真。
只要她慌了,急了,心伤了,她才会同雪梨一样,将事情和盘托出。
略微一顿。她接着说:“但木蓉如果是至心喜好玉真的,只怕不会坦白。”
倒是若生。心中另有些数,见她面上忧愁,便将连三太太的事说了。
伉俪二人坐在屋子里,并没叫人在边上服侍。
又或者,她玩心一起,干脆再担搁上一段时候再回京,那都是难说的。
连三爷猎奇起来,问:“甚么事?”
三太太便笑了笑,抢过茶碗,道:“别介,还是我去吧。”
连三爷霍然起家,问:“木蓉人呢?”
“今儿个这天热,我去了一趟泗水河,差点就跳河里不想出来了。”连三爷摇了点头,接过茶一饮而尽,还嫌不敷,又要本身去沏。
她带着木蓉,也不过才返来半晌,木蓉就是要跑,也跑不出多远。
三太太转头又沏了一盏茶返来,便见他在那取出一支笔来细细看着,不由得问:“你可见着阿九了?”
三太太管氏掌着内宅,府里的丫环出了题目。天然该交由她措置。
以是方才如果不是她先在雪梨跟前点破了木蓉的事,雪梨只怕也不会对玉真由爱生恨。
若生心机果断,看向窦妈妈的目光,也愈发果断。
是赶他走,还是要他的命,又或是另行措置,那都只能是云甄夫人说了算,可云甄夫人随驾去了清雲行宫,少说另有大半个月,才气返来。
“太太,三女人跟千重园的窦妈妈来了!”谁知话音刚落,她便闻声外头有人吃紧来报说,“三女人想见您。”
不管是木蓉也好,雪梨也罢,她们做的事,都是冒了极大的险的,若她们对玉真偶然偶然,如何会有胆量这般做?
窦妈妈跟了她多年,却还是摸不透她的心机,眼下一焦急,就更是无从猜起。
他们不是仆人,但受制于云甄夫人,没有她的应允,他们这平生,都难出连家。生是她手底下的人,死了也只能由她说了算。
“妈妈觉得呢?”但窦妈妈固然未曾言明,若生却还是心知肚明。
“妈妈是不是该去见一见三婶?”若生轻声说了一句。
连三爷是打从外头返来的,但三太太不知,觉得他早已返来,上前亲手端茶与他,还奇道:“怎地出了这一身的大汗?”
俄然,想到苜园,她便想起去了苜园的若生,仓猝叮咛下去:“快!快使几小我去苜园和桂花苑看看,三女大家在那边!”
连三爷松了手,笑着没言语。
三太太愣住,小声嘀咕:“莫非她是诓我的不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