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肯应我,转过甚来一双眼煞是冰冷:“云间你当真不晓得本身的身份?”
我吓得直缩脖子,眼看着天帝拍坏了六根柱子:“生性恶劣,难以教养,本帝恨不得将你变成话本子从这里扔下去。”
我蓦地昂首,他的脸上那里见半分豪情?我仿佛梦醒,嘲笑一声:“不消司命提示我,我既无来去,也无去处,不过是被司命你收留的不幸虫罢了。”
月老趴在司命殿前,几近老泪纵横:“要死了,司命阁的老话本子不敷你瞧,司命上仙带你也是真真宽大,做何去偷本子来瞧?”
“司命,你塌上有些脏东西,方才我化作拂尘为你扫了洁净…”
司命神采一变,深深地看我一眼,便随了簿子掠下云头。
司命瞧我低头,大抵或答应能有些不忍,语气稍缓了些:“你若平时收敛一两分,也不见得会惹出这般费事来。”
我不睬他,捏了觉就要随司命下去,实在我也真真晓得本日里闯了了不得的大祸,天界的东西误入凡尘,便都有了灵性,现在它得了自在,必是难以寻得,不晓得要生出甚么乱子来。
月老双眼尽是惊惧:“云间云间你也晓得我几千岁了,不如馆梨那等少年郎君适口…”
我停动手,咬了牙嘲笑一声:“是哪个给司命告我偷吃蜜酒来着?”
“云间你快快停止,是小老儿我。”
我叹了口气,掐了掐月老的髻儿:“月老这几千年也学的忒没皮没脸了些…我不过就是让你放个风罢了”
小老头吓得屁滚尿流:“你,你,你怎的晓得?”
天帝不出所料抖动手指着我大怒:“你,你,你竟好大的胆量,偷东西不说,还去违背天规?”
我跟着司命降入凡界,他的白衣在云间甚是恍惚,顺手招来一朵云背对着我负手而立,我便晓得簿子已然落空了踪迹,他声音还是淡淡的,却多了几分难以发觉的隐怒:“此次你要与我如何解释?”
彼时恰是人间繁花日,我约了月下老儿一同赏花,刚才突入一处颇大的院子,院里花红红白白煞是都雅。我方要嗅了一朵牡丹来,便瞧着从花丛里走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郎君来。我内心惊奇地紧,却只见他笑眯眯地从花丛中穿过,红色的衣袂打落几朵花骨朵儿。我与百花仙子有过几面之缘,晓得她最见不得花儿受这般培植,便从花丛里跳将出去,扯了他的衣袖便要实际几分。
我心下俱是怕惧,却仍腆了脸凑上前去:“司命仙上神通泛博,法力无边,定当力挽狂澜…”
月下老儿一脸的痛心疾首,他与司命向来不大仇家,本日里却向着他说话:“云间云间,你这下可闯了大祸,你甚么时候见着司命对小老儿我这么下毒手?”
我心下一凛,忏悔倒是再不能够。司命站在我身边,却未曾看我,不晓得在想些甚么。
他低头看我,广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:“你不必如许,我向来公私清楚,你在司命殿七百年委实恶劣,怪不得任何人。”
眼瞧着天帝挥手让天兵天将带我到地府投胎,司命仍然低了头不肯瞧我,我闷闷地收回了目光,方要和司命擦肩而过,却听得他对我低语:“等我。”
“本日这事究竟是你随我去见天帝,还是等着天帝来寻你?”
哪料得这厮对我笑得甚是含混,本仙姑在天宫叱咤这很多年,那里受得这般轻视,捏了决招来一窝马蜂就往这厮脸上号召,这厮刹时变了神采,呲溜一声便化作一个胖老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