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呈现时,一个撑着四骨纸伞、背上挂着褡裢的青衣小童从角门走出。走到几人面前,小童收起纸伞,从褡裢里取出三块木牌,低头捧到额前,“请朱紫随小人而行。”
公然是她!
楚情手指握拳,屈肘,掩于袖中,随几人从角门对侧的垂花门走进内院。
楚情神采生硬,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开,粗声道:“不晓得。”
内院的主屋坐北朝南,可贵是二层修建,碧瓦飞檐,气势恢宏。昂首看去,有几道倚栏而立的身影……
日上中天,门口连续呈现刚爬上山的家眷,一样身着青衣的小童顺次从角门走出。楚筝不着陈迹走到楚情身前,“前行带路。”
太庙里都是和尚,主持便把她安排到山脚下的板屋里。彼时楚唯已被腰斩于菜市场,嫁到丞相府做宗妇的姐姐也被休弃,将军府完整落魄,她身边只要桃红一人,冬寒夏暑都要她二人运营。
当时的楚情经历存亡剧变,早已了无买卖,活着也不过是因为姚宛一句嘲弄――你做了那么多错事,死真是太便宜你了――她想的很简朴,既然活着就是为了赎罪,不如多救一小我。运气好他能活,运气不好,她便替他收尸。
楚情嘀咕两句,楚筝也没听清,几人沉默着走到书院门口,便看到门口立着誊写有“子衿”二字的石碑。
哪知她刚靠近苏宜,苏宜左手一动,一道寒光朝她脸上扑来,若不是她闪的快,定然性命不保。楚情一抹脸,沾了一手血。
小童一愣,惊奇地看了眼楚情,慢悠悠说道:“这是贵府的叮咛。”
以女子身份长大的苏宜,顶着一张俊脸,做的事却百无忌讳,传说每天从后门抬出去的少年尸身都有十几具――这些是传闻,楚情真正和苏宜打交道,还是她小产后被姚宛谗谄,去太庙诵经的那段时候。
苏怡!糖糖……
背背景坳躺着的苏怡这才抬开端,暴露雌雄莫辩的脸,笑容暖和,报歉,“对不住,手滑了。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夫人,真是有缘。”
板屋残破,每到雷雨天都会发水患,当时她百病缠身,桃红没法,只得进山寻草药,她离了桃红没法糊口,桃红前脚走,她后脚追去,却在山中迷路,看到昏倒在山坳的苏宜。苏宜长发覆面,右臂齐断,断臂就在他身边,玄色深衣上充满干枯的血迹,脚脖子以奇特的角度向上翘起……
楚情大步流星直奔山道,桃红气喘吁吁跟在前面,“蜜斯慢些,把稳踩到新做的裙子……”
楚情扯扯嘴角,不搭话,径直低头朝“凉月”走去,却被一道人影拦住。本觉得是偶尔,楚情摆布躲闪,却被那人实实在在拦住,楚情痛斥,“让开。”昂首,又看到那张明丽得让万紫千红都失容的脸,顷刻,楚情神采乌黑。
书院大儒飞鸿先生看重知行合一操行兼备,刚才她们几人的反应便是最后的考核。她方才过于惶恐,竟然连这个都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