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情刚从水中捞出，神采发白，不幸兮兮地要求，“姐姐，求你了。我要和小郡主在一块。”
公然，苏宜神采一沉。
本来不是梦。
绸帐围起的床榻过于狭小，楚情粗重的呼吸声清楚可见，苏宜抓起她安设在两侧的手，嗤笑，“瞧这小手湿乎乎的，担忧我会杀你？”
楚情哀叹，明显是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小屁孩儿，但她还是怕他。
这类感受很熟谙。上一世她终究被三尺白绫挂在清平庵的寮房中，也是身材里的氛围渐渐被抽暇，面前呈现班驳的过往。只是上一世她死在隆冬，而此次将要死在隆冬的水中，故而看到水面上七彩斑斓的霞光，另有披着霞光游弋而来的天人。
两人躺在同一个长枕上，楚情微微侧头，便能看到他衣领下皓白的脖颈，仿佛精雕细琢的美玉。
“把衣服拿出去，我帮郡主换。”
楚情脑中划过一句话：只要死人才气保守奥妙……
楚情没法，只能钻进床榻上。刚爬出来，就看到深思的苏宜。苏宜听到动静，转眸，似笑非笑看着她。
苏宜不置可否，帮她掀起绸帐，“丫头，服侍你家蜜斯换衣。”
苏宜深深看着楚情，半晌轻笑，“你如何这么好玩？”如愿以偿看到楚情红脸，又道：“如果我和你说，是我弹出一颗珍珠让那丫头从山上掉下来，你有何感触？”
身材在水中浮沉，楚情手脚不受节制地划拨，却甚么都抓不住，风俗性地张嘴呼吸，没有氛围，只要冰冷的水灌到身材里，认识垂垂恍惚，身材一点点往下沉……
美妇人感喟，“磨难见真情，就从了情丫头。”
仿佛做梦普通，有只手搂住她的腰，带她在水中挪动……
苏宜说：“刚才有个丫头从山上掉下来，恰好砸中你，地上都是石头，你如果被她压在地上，即便保住性命，也必定毁容。以是还是落水比较好。”
粗使婆子把两人放在床榻上，放下绸帐，楚情松了一口气，转眼就看到神情莫名的苏宜。
有人讨情，楚筝只能同意。
楚情在桃红的帮忙下在屏风后换好衣服，看着绸帐垂下的拔步床踌躇不已，就听到屏风外的映画说：“禀夫人蜜斯，大夫来了。”
楚情本想说“她也是第一次和外人抵足而眠”，但话出口就变得轻浮，“既然这是你的第一次，不如直接以身相许？”
桃红不知所措，楚情痛斥，“愣着做甚么，下去！”
楚情眼睛湿了一圈，握紧的拳头蠢蠢欲动，咬牙切齿一番，又有力地垂下肩膀，“你到底想如何样？”
“你……”楚情刚要说话，苏宜屈膝又在她肚子上一击，楚情再次吐水。
此人还真喜好玩弄民气哪……
“你甚么时候晓得的？”苏宜声音降落，楚情听出内里的阴鸷，竟一时没法答复。
楚情想起落水前的一幕幕，又想起水中披着霞光而来的天人，心跳不受节制地快了几分，微微抬手，不着陈迹地抓住他的袖子，声音干涩而和顺：“这么说来，我还得感谢你救我一命？”
苏宜笑了笑，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上，眸子显得格外幽深，莹白的皮肤仿佛会发光。
“在树林里看到我被人调戏，你出言互助，但看清我的面庞后，又仓促逃离。当时你就应当晓得我的身份吧。”
楚情咳嗽一声，“实在，我的意义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