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昭华目眦尽裂,大呼道:“有本领就来杀我,连累支属算甚么!”
“你觉得你们这一次,胜券在握?你觉得这一次造反,百姓照应?”张昭华嘲笑道:“你也不看看这天下,谁还记念故主?百姓只要承平,谁给他们承平,谁就坐江山!永乐天子在位已经二十年了,承平二十年,百姓只记得永乐,不记得建文,你们造反,何异于痴人说梦!这局面如果然的像你们所说,天下影从,那你们早就拉出了一支数万人的步队打下了半壁江山了,也不会急着来抓我们,你来抓我们,才申明他朱允炆孤家寡人,失道寡助!”
练珍仰天长笑,看着朱高炽徐行走下城门,但是就在这一霎那,一支重弩像是长了眼睛普通朝他的脑门疾射而来!
“他如何敢来!?”张昭华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气愤,她想将这个逃窜了二十年的人抓住,诘责他:“当初你自绝于天,现在又打着甚么名号返来?”
建文帝却缓缓点头道:“对不起,让你绝望了,练珍和我实在是殊途异路,我听你们的话来南京,就是为了接出母亲,现在母亲已经安然,我的心愿就了了,再也没有甚么其他设法。现在练珍在南京、镇江大开杀戒,非我本意!”
“练将军,”建文道:“你不要再造仇恨了,放过镇江,也放过我吧!”
建文让他们起来:“让练珍返来,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。但是只恐练珍嗔恨之心太重,谁的话也不听。那就让我亲身去吧,我恰是为了制止再有捐躯,突破捆在我们脖子上的桎梏,这事情告终以后,大师都找个温馨的处所,过好下半辈子去吧。”
孝陵卫的官兵俄然同声照应道:“太祖高天子在天有灵!”
高炽被拦在了城门口,又一场恶战开端了。
南都城里,郑世贤禁止道:“陛下为甚么要去镇江?且等练将军将朱高炽擒来,则大事抵定矣!”
练珍哈哈一笑:“你这话拿去问问朱棣,诛十族、瓜蔓抄算甚么?”
“陛下……”郑世贤、郑世义几个不由得哽咽起来。
这一番话说的练珍神采乌青,却又听张昭华道:“朱允炆是高天子的孙子,高天子选了他做担当人,也是瞎了眼!朱家没有弃皇陵、弃都城而逃的子孙!当年的建文天子,已经死在了宫城大火中!现在活着的,是你们冒充的傀儡!”
练珍却听不出来,在他看来,镇江城很快就要被攻陷,到时候朱棣的两个儿子尽在掌中,如果不能借此威胁,也要将这二人碎尸万段,以解贰心头之恨。
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!”练珍还是哈哈大笑。
练珍长刀一挥,一阵星火噼里啪啦地冒出来,震得他虎口裂开——但是这支重弩以后,另有七八支箭镞飞射过来,固然都不如重弩几近射穿了他的长刀,但是却也逼得他连连后退。
建文叹了口气,只见他手一翻,一把匕首就抵在本身喉头。
练珍手一挥,张麒的人头就咔吧落地了。张昭华一声尖叫,生生呕出一口血来,昏倒在了城头之上。
“这统统的罪愆,由我来赎,”高炽命令翻开城门:“你放过他们,放过镇江的百姓。”
高炽向来没有这么气愤,他所仇恨的统统,当初壬午之难的无能为力,对暴行的深恶痛绝,都再一次重演着,这一次他已经下定决计,要用本身的命消弭这旷日耐久的仇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