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城郡主现在在皇室当中,是辈分最大的了,亲叔侄之间的胶葛现在要靠她来调剂了。作为女人本不得参与国事,但此次燕兵南下,实是宗亲以内自相残杀,既是国事,又是家事。疆场上不得处理的题目,可否用骨肉亲感情化呢?她度过浩浩江水,登上北岸,只但愿本身能劝和这叔侄俩,不要再伤骨肉之情了。
“他如许逼迫我,却不答应我抵挡,凭甚么呢?”燕霸道:“自从我举兵以来,四年时候,大发天下兵马来北平杀我,无有一日停歇。我亲战阵,冒矢石、出世入死,百八十回,若不是六合祖宗神明有灵,我早就死了!现在打到江边,目睹着就能抓住奸恶,能祭奠父皇了,为何大姐姐还要劝我归去?”
“横罹残祸,几不得活,幸赖祖宗神灵庇佑,本日不孝子棣,得拜陵下。”燕王长跪于祖陵殿前,伏地而哭:“霜露久违,倍感苍苍。祸难不决,尚祈祖宗英魂终相庇佑,使不孝子棣绥定大难,搀扶社稷。”
向京师进军的线路有三条,一是走凤阳,二是走淮安,三是直趋扬州。有人主张先取凤阳,堵截官军救兵之路,发大兵打击滁州、和州,集船渡江,再派一支军队,向西攻打庐州,篡夺安庆,如许便可节制长江天险。也有人说应先取淮安为底子,然后攻打高邮,直抵仪真、扬州,如答应以罢休渡江,无后顾之虞。
燕王又赐给他们牛酒及钞币,并加以慰劳,然后命人送他们分开。
“此次前来,还受众弟妹之托,”庆城拉住燕王的手,诚心道:“这三四年,年年大动兵马,运粮的百姓、厮杀的军士,死了这很多。都是一家人的事,却扳连他们不得好日子过……允炆跟我说了,你军马不要过江,他许你长江以北,自建旌节,划了半壁江山与你,你就、就归去算了,不然将来天下承平了结不好说……”
燕王嘴角浮上了一点笑意,这笑意又是调侃又是哀痛:“大姐姐,周王弟、齐王弟现在安在?”
“我是高天子、高皇后嫡长,”燕霸道:“却被逼地沦落贩子,与狗争食!”
他将手抽出来,道:“打得过我的时候,我派去多少人,要求恩恕,全然不睬,必欲杀我;打不过我的时候,就许我半壁江山,割地以和。我是不是也该学学他,置之不睬一回呢?”
就在燕王驻军江北诸县,筹划渡江的时候,他的营帐前,迎来了一名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父皇当年给了我北平一地,”燕霸道:“等我杀了奸臣,祭奠孝陵以后,大姐姐放心,我必然解甲归藩,这甚么半壁江山、天子旌节,都不是我要的,岂有同姓分疆裂土之事?这个罪人,我也不敢当,我当如周公帮手成王,以安天下百姓。”
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一坛酒迎上来:“殿下远来,能不尝一尝故乡的浊酒吗?”
那么燕军南下,从泗州只要冲破淮河直趋扬州一条路可取,究竟证明上天留给燕王的挑选是对的,蒲月十九日,扬州生变,举城投降,紧接着通州、泰州接踵归降。二旬日,燕军西上六和,打败驻守官军。至此,江南的流派已完整翻开,燕军抓紧整备舟师以待渡江。
“是允炆让我来的,”庆城沉浸在悲欢当中,总算想起了本身的闲事,道:“他就算不遣我来,我也要来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