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手抽出来,道:“打得过我的时候,我派去多少人,要求恩恕,全然不睬,必欲杀我;打不过我的时候,就许我半壁江山,割地以和。我是不是也该学学他,置之不睬一回呢?”
“大姐姐可晓得,”燕王就道:“如果我没有抖擞一搏,本日大姐姐要看我,也该当在洗马坊中了。”
燕王一见到她,不由得涕泗横流,两人相持恸哭,好长时候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全赖马和、马云几个,将两人扶上椅子,才悄悄退下,命令众军官阔别燕王营帐。
灵壁之战的战果传到北平来,引得高低欢娱。府中其别人或许只是将之当作一场与以往一样的大捷,但是也有人认识到,这一战过后,仿佛全然分歧了。燕王把握了战役主动权,固然他在此之前,一向力求主动,但是在战局上看,实在一向都是左奔右突,被动防备。
他从就藩分开应天,就一向没有再到泗州来,他站在洪泽湖畔胖,又想起了当年与众兄弟一道在故乡度过的光阴,想起了大师一起荷着锄头,跟老农一起下田种稻的景象,想起了在祖陵、皇陵中祭祖的景象,不由得涕下沾襟。
但这两条线路都有困难,朝廷为堵截燕军南下,已在凤阳、淮安等地安插了重兵,大修战守东西,乃至将城中寺庙拆毁,用其木料制造战舰,并抓紧练习,使楼橹戈甲都合阵法。而镇守淮安的是宁国驸马都尉梅殷,于皇族是嫡亲,燕王天然是想从淮安南下,只不过派人送信要求借道却未果,被梅殷义正辞严地回绝,他乃至命人将使者的耳鼻割掉,只留一张口为燕王讲君臣大义。
两人自从洪武二十四年以后,就再未见过,再次相见的时候,他们都已显得老了,特别是朱棣,几年中风餐露宿,偶然十几每天身不解甲,脸上风霜繁忙,脸庞仿佛肥胖了很多,但是这类表面却更肖高天子了,这是庆城眼里的朱棣——而朱棣眼里的庆城,几近成了一个哈腰驼背的老妇人,底子不是他影象中阿谁高高的个儿,乌黑的头发从中间分开,红润的脸庞上嵌着一双敞亮的大眼睛,坐在槐树底下给他们兄弟剥核桃的模样,哪怕是在懿文太子的灵前,他见到的都不是如此衰老的庆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