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曹县,河道总督蔺芳冒雨巡查河工堤防,面前奔腾的洪涛轰鸣有如雷震普通,随行之人尽皆失容,连手里的灯笼都抓不稳了。
“本日一日,就清出淤泥三万担,”治河官员道:“明日堵住决口,故道也不会淤塞了。”
张昭华也大呼了一声,这艘船终究离开了其他船只,一眨眼的工夫,就卷进了涛涛大水当中。
堵一个决口就已经花去了这么多,蔺芳但愿钱花的都是值得的。
看到世人不敢畏缩,蔺芳就命令将大船推入河中――这类船堤障水法并不是蔺芳的首创,是元朝的贾鲁治河采取的体例,逆流排大船三十艘,前后连以大桅或长桩,用大麻绳、竹绠绑扎在一起,连成方舟,又用绳索将船身上高低下捆个健壮,这时将铁锚在上放逐入水中。又用长达七八百尺的竹绠系在两岸的木桩上,每根竹绠上或吊二条船或三条船,使船不会逆流而下,船身中略微铺些散草,装满小石头,用台子板钉盖上,再用埽密布合子覆上,或覆上二层,或三层,用大麻绳缚住,再把三道横木系在头桅上,都用绳保持住,用竹编成笆笼,装上草石,放在桅前,约长一丈多,称为水帘桅。
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俄然又放晴,蔺芳将旌旗放下,万人高呼起来,连张昭华也不由得喊了几句,才发明身前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,毕竟这合拢过程极其惊险,不是亲眼所见,的确是难以设想。
众官员刚才商讨,也都是这个定见,河面水位这几日并没有涨,而是保持在本来的水位,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功德――因为河工已经在西侧的北岸筑刺水堤二道,减弱流势了。本来这个处所,河水冲刷着堤岸向北奔腾,回旋湍急,蔺芳一来就将元朝构筑的截河大堤加固延长了,由本来的19里变成了25里,高度也增加了。
水势终究在第二拨船只沉下去以后,垂垂变缓。但是此时更不能停,要持续合拢堵口,蔺芳将旌旗一挥,顿时数万人抬着大埽突入水中,另有万余人在案上扎帮、运埽、叠埽,蔺芳看到第一道埽工没有被大水冲裂冲陷,才长长舒了口气,接着第二道、第三道,一向五道埽工叠加了上去,决口终究被堵合,河水不再众多了。
“唉!”张昭华看得清楚,叹道:“位置偏了!”
张昭华俄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些征夫,身上扛着背着大埽过来,她顺口叫住了,捡了一个大埽,用匕首捅了出来掏了掏,发明内里芦苇压住了碎石头,摆列紧实,不由得点了点头。
两岸的木桩有几十根已经被之前那四五艘沉船给连根拔起来拖走了,足见水势之大,这一拨船只位置沉对了,但是有一艘船一向没有动,船工没有开凿,反而一向在向岸上比划,几个征夫眼睛尖,立即指着上流道:“铁锚被拖走了!”
曹县新集至小浮桥250里一段故道淤塞,现在正在发征夫六万自仪封起向东疏浚旧河,而这里的一处决口是最大的,亲眼看着堵塞结束以后蔺芳才气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