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此时燕王俄然不再闲谈,而是对袁珙道:“仲春二十三日,宁王弟奏报朝廷,说他迩来率马队巡塞,见有车辐遗落于道上,想必是蒙兵来往,恐有寇边之患。父皇以为是鞑子逞强于人,想要设伏以诱我军,若出军追逐,恐陷其计。因而敕命我选北平精卒壮马去大宁巡查,沿河南河北觇视鞑子地点,雄师五今后就解缆。”
张昭华在池岸上击梆作响,不过一会儿就有金鱼就跃出洞穴,一蹦就七八丈高,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然后重新落回洞穴中,活泼灿烂,看得在园中的其他宫人都围过来啧啧称奇,奇也就奇在张昭华击梆子就有金鱼跃出来,而其别人一一都试了,都没有一尾金鱼跃出来。
但是燕王却并没有理睬她,只是对马和道:“让他们过来。”
燕王听了就点点头,张昭华听了就在心中点头,这老神棍装得也太像了,怪不得穿羽士服饰呢,确确实在就是个占卜祸福的羽士,说得都是一些玄而又玄的话,还说甚么提早预知燕王要去兵戈了,不过提及来这家伙倒是比较笃定燕王奏凯,这倒是对燕王的领军才气非常信赖。
比及张昭华手酸了才停了梆子,这冰上面的鱼也就不跳了,垂垂散开游走,这时候马和才上来禀报导:“殿下,袁廷玉携子忠彻到了。”
一个口齿聪明的宫人就把这个异事说了,燕王哈哈笑起来,看神采并不信赖。
“回禀殿下,”袁珙捋须笑道:“来之前曾有西风刮过,臣已经用风角之术占验过,已经晓得殿下当披甲巡边之事了。臣预言殿下当奏凯而归,盖是以风和缓,并无兵凶之象也。”
她这边正想着,俄然听到高煦略带肝火的呵叱:“混账东西,你长了眼睛往哪儿看呢!是不想要你这一对招子了么!”
燕王府的后花圃是一处胜地,本来就是前元的宫廷御苑,四时风景都美如画,鄙人了雪的寒冬时节,这里就是琼枝玉叶,粉装玉砌,皓然一色了,落光了叶子的树上挂满了毛茸茸、亮晶晶的银条儿,而树干却透着紫红色,又黑又亮,这就是光鲜的对比,在那一刻就感觉“忽如一夜东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的描述是最得当的。
袁廷玉就是袁珙,袁忠彻是他的儿子,袁珙六十岁了,儿子本年却方才二十一岁,并且还特别面嫩,看着像十五六岁的人,父子倒更像是爷孙。
张昭华不晓得燕王是甚么意义,但是又不敢先行拜别,只好跟在燕王身后徐行朝竹林走去。
袁珙的名字她晓得,她记得高炽仿佛说过此人是道衍大师保举的一个幕僚甚么的,她今儿第一次见,感觉这父子俩倒是都穿戴青布道袍,一副羽士下山的模样,莫不是真的是羽士?
这也算是奇景了,看得世人都连声赞叹着,张昭华也瞧着都雅,一向敲着梆子,也就一向有金鱼跃出来,算是百看不厌。
燕王就把梆子交给了张昭华,张昭华就敲了两下,竟然同时一下跃出两条来,都是金光光辉的金鱼,在空中点头摆尾地活动了一下鱼身,背鳍腹鳍仿佛都在闲逛,嘴巴也仿佛在翕动着,落回洞穴里没几秒钟,又一次跃了出来。
高煦就接过梆子,重重击打了七八下,果然冰面上面没有涓滴动静,他就正对着冰洞穴上方又敲了几下,确切是有几尾鱼游了过来,但是只是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,却没有一条跳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