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小午两点钟摆布的时候,石敢赶着羊群,向劈面的盗窟走去。
石敢听着四周的群情,咬着牙,内心发狠。
只见一个个寨民奥秘兮兮的从楼高低来,像是怕被人瞥见,谁也没多看石敢一眼。
石敢捏着牧鞭,喏喏的回道:“回先生,小子还不是归化民。”
灶台冰冷,没有填饱肚子粟米,石敢却不感觉绝望,他自发的下到一楼,为上面的大人当起了尖兵。
来到寨门前,寨墙上的民兵见了他,笑着调侃:“黑娃,明天有没有去偷听?”
一千多寨民堆积,寨主在头人们的簇拥下,严肃训了几句话。
然后寨门翻开,一个个火把点亮,一千多人顺着山脊向主寨行去。
耳朵贴着窗户,听着内里传来的阵阵窃保私语的声音,石敢笑了。
“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”
老先生有些难堪,沉吟半晌,“你归去奉告你的父母,如果一心向学,我这里能够收你一个,例外!”
这座私塾位于一个小山包上,四周满是斥地出来的农田,石敢将拴着树上的十几只羊牵在手里,打了个呼哨,一只土黄色的大狗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。
石敢倔强的梗着脖子,“寨民,归化民,领民,都长的一样,本应是同文同种,现在连蛮人都放下猎弓下山拿起来的锄头,头人们还……”
“云腾致雨,露结为霜,金生丽水,玉出昆冈,念!”
这时他的肚子已经饿了,日头正毒,就连那条大黄狗也显得有气有力。
老先生再不睬他,背动手,走进了私塾里。
“六合玄黄,宇宙洪荒,日月盈昃辰,宿列张,念!”
“你这伢子,这些都是谁教你的?你做的归化民不也要交租退役?归化民头上也有老爷……”
“你既然向学,为何不让大人送你来读书?但是出不起束脩?”
石敢怯生生的,就像是犯了甚么大错。
“有秘宝,谁还会下山给人当长工,平白受那么多的束缚。”
私塾内的读书声顿时被一片笑声代替。
但是落在石敢眼里,倒是出奇的腻烦和了无生趣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大大小小十几处如许的盗窟没有一点窜改,与山下日新月异的村镇的确就像处于两个天下。
不一会,读书声再次响起,石敢又听了一会墙角,才念念不舍的分开。
“你,过来!”
老先生一个怒哼,“我还骗你个无知的孺子不成?”
“那此次检校?”
“小子讲错,先生恕罪,恕罪。”
一个孺子,带着一只狗,牵着十几只羊,谨慎翼翼的走在田埂上,地步里的农夫见惯了这一幕,只要几人忙里偷闲的笑了几声,都只是顶着越来越大的日头,埋头干活。
“嗯。”
石敢欣喜的昂首,“先生,当真?”
“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”
“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,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……”
傍晚,头人们返来了,一同返来的另有高高在上的侗主。
到了家,石敢将羊群赶进一楼的羊圈,踩着吱吱呀呀的竹梯上了楼。
“我懂,是头人们惊骇落空权位,他们不事耕耘,只想税目、地租、徭役,只想躺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!”
石敢闻言眼睛一亮,转头给老民兵一个光辉的笑容,然后赶着羊,精力抖擞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