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起死来,让他们每日活在惊骇中,对他们来讲,这不是一种更好的折磨吗?”她脸孔狰狞:“他们当初薄待我,现在该换他们提心吊胆的活了,这不是更风趣吗?”
“我把赵铭关起来了,你若不想见他,便由我帮你处理。”
陆令仪有些心凉。
咕噜咕噜的水声同吱呀的开门声同时响起,陆令仪将茶沏好,这才看向阿谁站在门口的年青男人。
一下又一下。
陆蔺晨僵着身子愣在原地。
说着,她便迎着陆蔺晨惊骇的眼神,狠狠的将石头戳进了她的眼睛里。
她撑到现在,已是强弩之末,连神态也恍忽了起来,即便如此,她也还是笑着的。
但是她不悔怨。
“你既如此说,那又为何饶过东陆?”陆令仪又问:“他们向来没有正眼看过你,你连我爹娘都忍心动手,又为何放过他们?”
陆令仪勾起一个轻视的笑:“陆蔺晨,有没有人奉告过你,你这戏,演的太差劲了?”
陆令仪满不在乎道:“大抵,是要毒发了吧。”
她下在茶水里的毒是真的,陆蔺晨给的毒药,也是真的。她吃下了两种毒药,必死无疑。只是她事前吞下了延缓剧毒发作的药,以是才气撑到现在。
“他们?”陆蔺晨笑了笑:“谁说我饶过他们了?”
如许无情的人,她当初如何会感觉不幸?若非当年动了怜悯之心,本日她也不会沦落至此。
男人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脸孔全非的陆蔺晨,又看向陆令仪,悄悄点头:“来了。”
这是两败俱伤的搏法,陆蔺晨死了,她也落不着好。
只那一瞬,便叫男人发明了些许端倪:“你如何了?”
不然她底子等不到看陆蔺晨死。
“你不消惭愧啊,我这是摆脱了……”
“没甚么。”陆令仪漫不经心道:“还未恭喜侯爷,今后便要做这大燕的仆人了。还望侯爷以赵铭为鉴,善待天下子民。”
男人霍然站了起来,决计收起的冷肃之气不经意间又迸发了出来,骇人得很,“我带你去找太医!”
“你来了。”陆令仪安静道。
陆令仪安静的拾起方才扔到地上的书卷,重新烧了一壶水。
大燕曾经的明珠,就如许,死在了孤寂的阳春三月,死在了荒凉破败的天井里。
她接过陆蔺晨手中的瓷瓶,当着她的面取出里头的丹药,就着陈茶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