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箓围成的圈子还在降低,在空中卷起了乌云的旋涡,电光穿越此中,轰隆声高文。
宁挨十拳,不挨一肘,爷爷一肘磕在许福后心,他呕血不止却还是没有松开爷爷,我思疑他已经昏迷了,只是昏倒前最后的影象,让他仍然念念不休的喃喃道:“跑,师父快跑。”
曾经我见过老族公半片尸身,现在,他又被劈成两片了。
定国刀划过,又是一蓬血雾,爷爷将许福腰斩了。
来不及答复,仿似要灭世的雷霆落了下来。
许祈嘲笑:“见父亲,你也配?”
我留步一看,将他落下的血迹连起来,仿佛还真是竖着的赦令二字。
连兵器都没了,我看不到他任何活路,忍不住有些心伤:“哎,你要谢幕了,我要报仇了!”
当日爬出匈奴地宫,那宅院中有一块刻着和光同尘四个大字的牌匾,爷爷说,只要奥秘人配得上这四个字,因而走出十几米后,老族公回身一斧,连牌匾到屋顶都劈碎了。
眉心,嘴巴,脖子,胸口,小腹...
“欺我兄弟几十年,可曾想过有明天?老狗你去死!”
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。
一道极长的闪电自乌云中落下,将乌黑的夜幕扯开一个口儿,我看到雨中有个娇小的身影正慌镇静张向我跑来,蓦地惊醒,是朵朵。
不是绘在黄符纸上,而是一块块白净,看上去很有弹性,很有光芒的东西。
剑没变形,我的手也毫发无伤。
双掌拍地,博远扬爬了起来,铁尸正要对他上半身脱手,博远扬却噗的喷出一口浓血。
老族公仍在空中,避无可避,而那剑光是比我劈出的剑炁更快,更大。
博远扬炸成漫天血雾,被飞舞的人皮符箓接收殆尽,随后那围成圈而飞舞的符箓降低,再降低,高出树林后,卷起了一道旋风,飞沙走石,暴风吼怒。
噗噗两声,老族公坠地,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小片地盘。
随后,剑光原封不动的呈现在老族公身后,射向树林,消逝在黑暗中。
有甚么血糊糊的东西从博远扬口中落出,他像个哑巴似的呜呜起来,蓦地间上衣炸碎,仿佛有百只胡蝶从他身材里飞出,在空中围成一个圈子,翩翩起舞。
可就在这时候,爷爷俄然惊叫:“秀儿哥谨慎。”
此时固然没有杀气从斧中迸发,可杀意更甚。
再看博远扬,脖子以下,衣衫炸碎后暴露的身子,肉筋与血管都透露在氛围中,惨痛的无以复加。
能够看出,他除了大仇得报的镇静,另有滔天的杀意埋没在斧中,这些年来东奔西跑,东躲西藏,不知受了多少痛苦,也不知有多少朋友死在许祈的诡计狡计之下,老族公乃是高高在上的人物,豪杰一世,那里受得了这等窝囊气,那里忍得住如此血海深仇。
接连殛毙,铁尸已经未几了,博远扬与老族公兵合一处,胜利只是迟早的题目,但此时他们还是被三十多具僵尸围着,老族公腾地跳起来,踩着铁尸的脑袋跑出两步,随后再跳,一跃七八米高,人在空中,双手握着斧柄轮了半个圈子,高高举起,老脸透着一股镇静的红光。
上半身连着一滩肉泥,这就是现在的博远扬,与许福一个了局,只是他还活着。
“姚广孝的。”
仿佛是人皮?
看上去,大局已定了。
此时,换做是我死在他面前,不晓得许祈会不会如此哀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