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,也没有能吹动小铁门的暴风,我便晓得这必然是闹鬼了。
动手极快,我还没来得及说些甚么,身边的门便被推开,一个身穿花布棉袄,棉布鞋的村妇走了出去,怀里抱着个七八月大的婴儿。
嫂子没生过孩子,那里有奶.水喂它,恰好此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的婴儿喉咙里却收回咕咚咕咚的响动,嫂子惨白的脸上闪现出两片病态的红晕,紧紧闭眼,神情痛苦到顶点。
那张惨无人色的脸鲜明就是被剁了脑袋,早已死去的堂哥,他的手仍在嫂子身上乱抓,却咧嘴一笑,声音飘忽仿佛从四周八方传来,问我道:“干吗?”
再喊,还是没人出声,我向里屋走去,身后那小门却砰的一声锁住。
也就是这个女人,让我明白堂哥不是普通的头七回魂,而是返来报仇了,可他没有去找方航这个真正的凶手,却带着本身的姘头来欺负嫂子,莫非鬼也欺软怕硬么?
堂哥不耐烦道:“没事就出去,我先和她亲热一阵子,等我完了再换你。”
不晓得方航又有了甚么动机,让我在这个时候归去,但我独一能做的,就是让干啥就干啥,别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忙,可进村以后,不晓得是不是发觉了甚么,我的心跳越来越快,仿佛有甚么不好的事情将要或已经产生。
吴渊避也不避,伸手抓住我极力掷出的石头向我后背砸来,方航抬刀砍掉,我下认识扭头望了一眼,便瞥见他撤掉上身衣物,满带镇静的闲逛着肩膀,跃跃欲试,冲吴渊勾勾食指,又握拳送他一个大拇指,只是指尖向下,轻视道:“被人赶下台的傻天子,你除了背后算计别人另有甚么本领?来来来,带着你的两个儿子跟我比划比划。”
当下我扔了转头,一脚踹开屋门,只奔嫂子的寝室而去,便看到她呈个大字平躺在床上,没有被束缚又睁着眼流下屈辱的泪水,小面庞惨白又透着绝望和屈辱,却恰好没做任何挣扎。
这是跟方航学的,总看他使,又传闻是打鬼最短长的指法,便学了个虚有其表,实在真正的道理还是因为这类指法,能将人的气血在一刹时全逼到这六根指尖处,阳气越旺,气血越足,用起来也就越短长。
我还没说完,便再一次听到了婴儿哭声,觉得是高油翁弄出的小鬼来找我索命,心肝直颤之际,堂哥却不晓得对谁喊了一句:“娃儿饿了,抱出去吃奶。”
此人扭头,吓得我赶快缩手,惊叫道:“堂哥?”
不晓得这个换我该如何了解,或许是他出去我出去,或许是和嫂子完事,他连我也不放过?
不明白他的意义,但那慎重的神采和这副神采极力想要袒护的东西让我心头一沉,拍拍他的手背,又捡起块石头向吴渊砸去,这才朝嫂子家跑去。
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其他,我手背靠手背,双手的六根手指相勾,大喊一声:“铁叉指。”朝此人的后脑捅去。
院里静悄悄,瞧不见哪怕半小我影或是鬼影,统统都保持着我们拜别前的模样,只是没了阿谁茕茕孤单,叮嘱我必然要安然返来的身影。
漆红的两扇大铁门,右边那扇又嵌着小门,大部分乡村人家常用的那种。
俄然间想到一桩事情,高油翁只给堂哥停灵六天,空棺下葬便是第六天的事,也就说今晚便是他的头七,或许方航就是想起这个才叫我赶返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