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和孩子们见了忙上前去拉赵乔氏,好不轻易拉开了,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就见赵乔氏干脆坐倒在地上,又哭又闹,嚷道:“我生了个不孝子啊!”
赵永忠驾着骡车缓缓地驶过麦田,来到了位于赵家村正东的村口。老赵家在村西,归家途中得颠末村庄中心架着的小桥。小桥的西侧是村里的打谷场,场边有一棵老槐树,树干很粗,得三四个大人才气勉强抱得住,宽广的树冠撑起一大片绿荫,常日里有很多媳妇坐在树荫下边做活计边闲谈。
谁知赵永忠一家六口还没走出赵永芳家大门儿,就闻声隔壁自家的院子里传来赵乔氏震天的骂声。
先前提问的媳妇奇道:“自家孙女病得快没命了,都不肯出钱?”
这时赵四娘瞥见赵三娘一脸肝火,想冲要上前去和赵乔氏实际,忙伸手一把拉住了她,对她摇了点头。
这事儿确切是赵乔氏在理取闹,可外人不必然清楚。赵乔氏骂媳妇不算甚么大事,可孙女上前去和祖母叫真儿,传出去了可不是甚么好名声。
赵永忠“嘿嘿”干笑了两声,忙和赵永芳告别,领着妻儿回家了。
这时一向睡着房里的赵成蓝冲了出来,一把推开了想扶赵乔氏起家的姜氏,把姜氏推了个踉跄,几乎颠仆。
十几年前幽州大旱,老赵家的糊口堕入窘境。不得已之下,赵永忠的大哥赵永业背井离乡外出经商,想闯出一条活路来。谁知他这一走,就再也没返来。当时流民四起,瘟疫横行,只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这时只见赵成蓝目光斜睨过来,含着无穷的挑衅,仿佛是在说:让你犟,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我跪下来认错。赵成蓝还记取昨儿个赵三娘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她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遇报仇了。兄嫂给赵乔氏下跪,赵成蓝竟然不避开,就守在赵乔氏身边安然接管。
等赵永忠驾着骡车分开后,中间的媳妇向方才和姜氏对话的赵永江媳妇程氏问道:“那是谁家的媳妇?他家小闺女咋的了?”
程氏答道:“那是村西赵老爷子的三儿子赵永忠他媳妇――姜素娥,我们村一等一的勤奋人。他家小闺女前几天落了水,一向发高烧,拖到昨儿才给请郎中,村里的李郎中说救不了,送到镇上才捡回条命。”
可当赵乔氏细心一瞧,发明赵四娘竟好端端地站在那儿,顿时又生出了底气,瞪着姜氏骂道:“没事儿拿个小丫头电影当幌子,跑到镇上清闲安闲,见天不着家,留着一堆活计等老婆子我干呢!”
一时候世人群情纷繁。
聊了一会儿,因为赵四娘的身材还比较衰弱,赵永忠一家便告别分开,赵永芳佳耦也不便多留,忙送客出门。
现在已经是傍晚,下地干活的村民陆连续续归家,在外逗留的媳妇也得回家做饭,时不时有人从老赵家门前颠末。听到内里的喧华声,已经有好几小我停下脚步,站在门口看内里出了甚么事儿。
赵四郎小声嘀咕道:“奶又在骂大伯母了。”
宋氏虽常常无端挨骂,却没有半句牢骚,老是逆来顺受,任劳任怨。本日也是如此,宋氏并不辩白,和婉地低下头,低声道:“娘,是我不好,我喂完猪就去洗。”
就拿明天来讲吧,赵永忠一家去了镇上,老赵家无能家务的就只剩下了赵乔氏、赵成蓝和宋氏母女。赵乔氏是个只肯动嘴的,赵成蓝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一大师子的活计都压在了宋氏娘儿俩的身上。娘儿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烧水做饭、砍柴喂猪,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。饶是如此,赵乔氏还是满腹不满,见娘儿俩忙得团团转,她也不去搭把手,就坐在一旁冷眼盯着看,还时不时在鸡蛋里挑骨头。这不赵乔氏俄然发明换下的脏衣服还放在盆里,就把提着猪食要去喂猪的宋氏揪住,一顿臭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