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三娘嘲笑一声,冷眼扫向赵老爷子和赵乔氏,她要好好记着这些不顾mm死活的“亲人”的嘴脸。
一向在灶上忙着做晚餐的赵三娘传闻后,冲进屋里,一把拉起赵永忠,低头对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弟弟喝道:“跪甚么跪,跪到天亮也没用,希冀他们有啥用!”
赵永忠将钱揣进怀里,只感觉哇凉哇凉的心垂垂和缓了起来。他回身要去驾骡车,却见赵永芳佳耦早已等待在了骡车旁。
赵永忠还未曾分炊,常日里在地里刨食,田里的产出都是归公中的,手里哪有甚么现钱。即便是趁着农闲的时候来镇上打零工,忠诚诚恳的赵永忠也会把赚到的钱一文不差地交给他娘赵乔氏,现在手里连一吊钱都凑不出来。方才看诊的钱还是赵永芳借给他的。
赵老爷子“哒,哒,哒”地敲着烟袋,叹道:“唉,作孽呀!这都是命!”说罢垂下眼皮,一言不发。
赵永忠低头想了想,今晚筹不到药钱,四娘估计是救不返来了,也罢,让他们姐弟几个去见四娘最后一面吧。
“爹……”赵永忠父子仨人额头都磕青了,可不管如何苦苦要求,赵老爷子就是不肯承诺。赵乔氏更是在中间不断地数落赵永孝,说他今儿为了那死丫头没去镇上上工,少赚了一天的人为。
赵三娘摇点头,道:“不,我也要去看mm。”赵三郎和赵四郎也拉着赵永忠的衣角,对峙要一起去。
傍下落日的余晖,赵永忠驾着骡车,直奔赵家村。
赵三娘的目光扫向炕边,映入视线的女人头上戴着些时髦的簪环花朵。在落日的余晖下,那些簪环熠熠生辉,显得格外埠金碧光辉,深深刺痛了赵三娘的眼睛。
赵乔氏看到红了眼的赵三娘,内心直犯怵,忙拉住想要追出去的赵成蓝。赵永忠的三个女儿中,大女儿赵二娘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,小女儿赵四娘更是怯懦如鼠、畏畏缩缩的,唯有这个二女儿赵三娘是个凶暴货,惹急了她敢跟你冒死,还是少惹她为妙。
赵乔氏被赵三娘冰冷的目光盯得内心直发毛,眉头一竖,怒道:“老三,你看看你闺女眼里另有没有长辈,就敢瞪他爷奶了?不孝的东西!”
赵永忠内心也清楚这趟返来八成是筹不到钱的,但是当真的看到爹娘任由四娘自生自灭,还是忍不住心中大恸。走到大门口,赵永忠对跟出来的三姐弟道:“爹去镇上看四娘,你们在家好好呆着。三娘,早晨要照顾好弟弟。”
赵三娘深吸一口气,按耐住要把赵成蓝头上的金钗一把扯下来的打动,拉着赵永忠向外走去。她固然只要十二岁,却比被“亲情”蒙蔽住双眼的爹娘看得透辟,早在三年前这群所谓的“亲人”把她大姐推动火坑的时候,她就明白了这些人的血都是冷的。
看着赵永忠的身影消逝在暮色中,刘氏忍不住向赵永芳道:“赵二伯家这事儿做得忒不隧道。虽说民气都是偏的,这也过分了,好歹是条性命呀!”
赵老爷子看着三房的人走了出去,张了张嘴,没有出声。
就在这时,赵永忠的四弟赵永孝叫住了他。赵家四兄弟中就只剩下二十岁的赵永孝还未曾结婚,今儿一大早他就去镇上给人家做长工,直到刚刚才返来传闻药钱的事儿。
自家的景象赵永忠何尝不明白,先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要他娘拿一吊钱出来当诊金,他娘都不肯掏。但他考虑再三,只要回家求救一条路可循。他握了握姜氏的手,道:“他娘,我去去就回,好都雅着四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