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云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,拱手:“服从。”
少年涨红了脸,别开眼道:“也算一言九鼎。”
长念沉默,拉开黄宁忠,低头看着这瘦骨嶙峋的少年,轻声道:“我来迟了,但来总比不来好,你们帮帮手,别抢东西,还能救更多的人。”
洋洋洒洒三千字,说得朝中百官震惊不已,沐疏芳更是直接在朝后将他拦下,冷声诘责:“你打的甚么算盘?”
“陛下,请让微臣诊脉。”刘太医跪在床边急得直叩首,“在此地染上风寒实在凶恶!”
说到一半,他一顿,眼神暗淡下去,自嘲隧道:“招牌已经没了,没得砸了。”
“那也得分环境。”叶将白恼,“叫他们收敛些,不然吃了肉被割了舌头,可别怪我没提示。”
少年满脸是血地看着她,龇牙。
长念歪着脑袋戏谑:“那你现在说,我的话有几斤几两?”
少年沉默低头,长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咳嗽两声,没再多说。
少年:“……”
“别是谁家后院里养的小公子,一时髦起来这儿体味体味当菩萨是甚么滋味儿?”他嗤笑。
长念惨白着脸笑:“如何?感觉我短长?”
“刘大人医术了得,是御病院的珍宝。”长念喃喃道。
清算好粥棚,长念让人将这些暴民押回衙门,只留下这个少年在柱子上捆着,和她一起持续布粥。
……
长念递给小牛两碗粥。
“可我如何听林茂说,宫外侯着要去怀渠的马车啊?”
沐疏芳脸有点绿,别说御林军了,就算是北堂缪来,也没法将此人按去大牢。
“喂,你发高热了。”柱子上鼻青脸肿的少年闷声道。
这一脸的思疑,活像是他用心把人扔进怀渠的普通。
少年垂眼:“不是,我现在是贼人。”
长念点头:“朕不让你诊脉,是为你好。”
这还叫为他好?刘太医要急死了:“您不让微臣诊,才是当真要了臣的老命!”
长念在他身边蹲下,轻声道:“我说话算话的。”
“还会有?”少年嗤笑打量她,“你算甚么?能摆布督察使么?说出来的话几斤几两重?如果前面没粮食了,把你剁了煮汤么?”
沐疏芳一噎,气势小了下去,瞥他一眼,呐呐道:“陛下又不住在后宫,本宫不晓得也是道理当中,国公这么凶做甚么……”
“没别的事,鄙人可就告别了。”叶将白挥袖,恹恹而走。风停云笑着跟沐疏芳施礼,然后大步追上他。
“吾皇心系百姓,御驾亲临怀渠,誓与百姓共存亡,此乃大周百年之幸,万民社稷之福……”
怀渠开端渐渐好了起来,药材粮食充沛,来救人的大夫和太医也日渐增加,街上来往的人蒙着面巾,将死尸抬去焚毁,病重的人都去了医馆安设,短短几日,全部镇上焕然一新。
长念挑眉,猎奇地问:“你是大夫?”
傍晚时分,粥发完了,可排着队的人还很多,少年正想笑她,却见远处又来了新的运粥车,车上的人跳下来对这小公子拱手:“陛下,米粮已经接上,刘太医开的方剂上的药材也都送来了。”
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昂首,一双眼红得充血:“吃人肉,反过来拿些粥米,就叫做功德?若不是被你们官府封闭弃置这么久,怀渠至于落得如此境地?!”
朝堂上的歌功颂德,官方临时还没有风声,长念与黄宁忠去派粥的第二日,粥棚就被砸了,传说里那群凶暴的灾黎来了,抢了粮食还想打人,被黄宁忠按在地上一顿暴揍,牙齿掉了几颗,漏着风谩骂:“鹰爪喽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