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敬宗态度非常恭谦,微微低头笑着说道:“听闻元达公在越州读书,又创出了一种印刷的新体例,现在已经在长安推行,乃是大利天下读书人的功德,也是元达公莫大的功德,下官固然鄙人,但是也是科考入仕,勉强算是读书人,天然应当来向元达公称谢施礼。”
读书人之间,科考成绩是过不去的坎。
现在朝堂上,太子一系与康氏一系的冲突,已经差未几摆在了明面上,林家能留程敬宗在家里喝茶,已经算是本质极高了。
“林简,你现在只是一个庶人!”
“元达公用不着如许冲动。”
“程知州这话是甚么意义?”
“元达公所创的活字印刷,在长安城影响庞大,现在长安城已经有很多书铺,开端揣摩这类活字的技术,用不了多久,元达公所创,就会推行天下了。”
林简冷哼一声。
林简面色安静,开口道:“程知州客气,林某现在只是百姓,没有下官这个说法。”
程敬宗怒哼了一声,拂袖而去。
程敬宗哈哈一笑:“如果元达公事迹遍传天下,大家奖饰之时,天下人俄然发明,元达公乃是欺世盗名之辈,元达公又当如何自处?”
程敬宗闻言,先是神情一僵,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元达公莫要逞强,您如果投入大将军门下,今后仍然是受天下人敬佩的元达公,不然,身败名裂,家道中落只在半晌之间!”
林简突然转头看向这个有些肥大的程敬宗,神情突然冷冽下来:“程知州,你我固然在朝廷分属派系分歧,但是自古朝堂相争,不触及家人,哪怕是甲子之前的两李党争,也未有触及本家的,你程敬宗,要开这个先例么?”
程知州听到了如此露骨的逐客令,也并不活力,只是呵呵笑道:“元达公所说的阿谁后辈,应当是叫做……林昭罢?”
等林思正走远以后,正堂里只剩下他们两小我,林简才转头看向程敬宗面色安静:“程知州初到越州,不去熟谙知州府政务,如何到敝府来了?”
林元达不屑一笑:“林某十年前就不做知州了。”
林简微微低头:“伯父辛苦。”
林侍郎冷声道:“我林简当然有家人,你程知州也不是孑然一身!”
“越州林氏,真是人才辈出啊。”
他笑着看向林简,呵呵笑道:“此时,元达公是否身败名裂,只在大将军一念之间。”
“既然如此,就请程知州代林某转告康大将军,林某少年入仕,至今不说誉满天下,起码名声还算不错,一向想试一试身败名裂是甚么滋味,既然康大将军有这个本领,让他无妨一试就是。”
程敬宗浅笑道:“只是在长安的时候,就听闻了元达公活字印刷的大名,猎奇之下,就派人探听了一番,这才晓得令侄的名字,绝没有任何不良的心机。”
“元达公乃是天下名仕,又是下官的前辈,初到贵地,天然应当登门拜见。”
林简看也没有看他一眼,语气不屑。
林家的下人立即从内里走了出去,对着程敬宗欠身道:“使君大人,请……”
林简回过甚来,冷冷的看了程敬宗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