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得不要之物向来付之一炬,想来今后也再不会呈现在他面前。谢恒才觉心头不适略缓。

“这琴声……”谢恒只觉眼中微热,这般琴技除了兄长另有何人?细细算来竟是一十八年未曾听过兄长操琴了。当年若非兄长早逝,他又如何俄然紧醒,被迫接办谢氏一族?苦苦支撑多年却终是落得心力交瘁,咳血而亡。

贰心神恍忽低声道:“这琴,是兄长弹的么他在与知己酬唱当真是……风雅。”这般默契的琴声,也只要知己之人方能奏出吧。

丁氏……阿薇……

待婢子悄悄退去,榻上的谢氏小郎俄然展开双眼,眼神仍然敞亮非常,可比起刚才,清楚已是少了丝癫狂,清澈明润很多,便是气味也变得沉稳文雅起来。

竹舍还在,本身现在应也不过十四吧,统统还未产生,想来还是来得及罢。

他缓缓抬起右手,五指苗条白净有力。陌生又熟谙…

当初旧敌还不是应他幼年之举,兵临城下却送以妇人衣物当众热诚于他!想到此处,他盯着那托盘目光森冷。

到底是历练多年,恍忽一时便安静了下来。

那军士喝斥过以后,还是不敢怠慢,手中紧紧地捉着长戈,如果那少年纵马从营门闯出来,那手中的长戈定然当即向前送去,将那少年扫上马来。

就在军士严峻的谛视下,那少年纵马来到营门前十步才一勒缰绳,那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,前面双腿站在地上,前面两腿高高抬起,成站立状。少年勒马止步,对着两位军士抱拳大声说道:“小子中郎将卢公麾下校尉周歧侄子周锦之,闻晋军驻守于凉州,今特来投奔。”

而此时晋军驻凉大营,顾平刚去,中郎将卢琮仅带戋戋几个亲信上任。然晋军临阵换将,军中倒是士气降落,不提凉州城外羌人虎视眈眈。卢琮刚接过大营第二日,营门前来了一名年约二十,身长八尺,身形高挑,面如冠玉,目若朗星的俊美少年郎。只见他骑着一匹黄骠马,手执□□,身后背着大弓。只见此少年纵马直奔营门口,守门军士见得此少年有纵马闯营之状,便与身边军士远远地用长戈遥指少年,大声喝问道:“哪来的野小子,敢擅闯晋军大营。”

那婢子一惊,双膝跪地叩首。“是。”说罢,躬身徐行退出。

就在这时,屋别传来一阵婉转的琴声。那琴声极漂渺安闲,跟着山风,在如有若无间飘零。

熟谙的婢子,熟谙的屋室。

赤足走出一步,方清声唤道:“来人。”

无认识的用手背遮住双眼,他低低的,缓缓地笑出声来,垂垂的笑声越来越大却涓滴不粉饰此中愉悦。

第一章

竹门翻开,她率三婢子,端着水盆和衣裳走了出去。四女一出去,便对上了只着里衣站于晨光中的谢恒,不由怔了怔。总不愧流行帝都的谢家玉郎之弟,这般如妖似月的美郎君实在甚少。

“端下去。”

素娘见状,轻手抚平谢恒衣角褶皱,退到一旁掩唇笑道:“小郎,今晨雨收云散,楼外风景恰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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