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月荇见四姐姐被骂，也不敢大声出气，摸着茶碗要喝茶，恰妙手一抖，茶盖落在茶碗上，收回“啪”的一声，杜月薇转过脸来。
才刚进了院子，满院鸦雀无声，单只听画壁在内里骂人，福妈妈脸一沉，大声道：“女人返来了。”
杜月茹那里敢抵挡二句，呆呆坐着被大姐姐骂。
“是呀，我急着家去，从这里走近些。你如何在这里？来漫步？那你是来错了地儿。这里最孤单无趣，是府里最偏的处所，就一个荷塘可看，不过夏季才有人来赏莲，现在还是春季呢，常日鬼都不来一个，要不是这里角门离东府近，我也懒得走。”
“晓得了大姐姐，我们绝对不会违逆母亲和你，你说一句话，我们甚么都情愿做！就是现在惹了姐姐心烦，我们就罪该万死了，还求姐姐看在父亲的面子上，饶过我们这一回吧。”
连累上姨娘，一损俱损，都是大事。
别人听来，杜月镜这话近乎无礼，但杜月芷晓得这是她赋性使然，亦笑道：“二姐姐，我喜好这院子，是因为它是夫人奉老太君之意安排给我的，好的我住着承情，不好的，我也能清算得像个舒畅的住处，一样不负长辈们的情意。我倒不在乎是不是下人住的，我们衣食住行都是她们筹办的，如果她们碰过的我们就不能用了，那也太讲究过了。主子主子同吃同睡，也能同心，不是更好么？”
杜月茹和杜月荇这才抬开端来，恍忽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受，对杜月薇更是又惧又怕。
她的“不大好”说的很贴切，杜月镜忍不住又笑了。
杜月镜上前挽住她的手，极其密切：“你这脾气极对我胃口，不如你邀我去你院中一赏如何？”
见杜月芷点了点头，杜月镜有些吃惊。荷塘四周有一处小院，是预备着给夏季乘凉的主子用的，常日只要洒扫下人住。夏季冷，夏天呢，固然风凉，却因花草阴凉，又近水，蚊虫很多，女儿家皮肤柔滑，被花蚊子咬上一口就了得了，杜月芷如何会住在那边？
“你白长了这双眼睛，下次再不看我眼色行事，每月的新衣裳就别想了！成日还敢在我母亲面前卖脸，我念着你年纪小带着你，这都几年了，你还是这么不顶用，连个新进府的都斗不下去！白养你了！不如奉告了母亲，撵你和你姨娘去战线房做活，免得丢人现眼！”杜月薇越说越气，那气势上来，那里另有二分在老太君面前撒娇柔滑的模样，色厉内荏，皱眉痛斥，只比常氏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常日月钱固然很多，但摆布办理，还要挤出一些送出府布施亲戚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如果不是常氏母女表情好犒赏点，连出门衣裳都只能穿官中的，亲娘是一点闲钱也拿不出来的。便是老太君疼了爱了要赏甚么，也是常氏操纵，给不给，还得她说了算。且常氏一门把老太君哄的团团转，竟是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的姿势。
杜月芷看了看寥寂的前路，和福妈妈对视一眼，道：“二姐姐也从这边走么？”
杜月芷看了她一眼，笑意一点点浮上来：“大抵是我虚情冒充中透着至心？”
杜月芷浅笑不语，画壁和慎儿也出来了，叽叽喳喳围着杜月芷，最后才是青萝。
那边杜月芷正在前面走着，忽听背后有人叫：“三女人，等一等我们。”
“记取了～”杜月芷唇边含笑，遥遥承诺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