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走来几个青衣老仆,见一个蜜斯模样的带着妈妈过来,都站在一旁低头让路。杜月芷畴昔后,此中一人低声道:“那蜜斯你可熟谙?”
青萝在内里逛,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束长枝晚茶花,福妈妈见了,不悦道:“青萝,这里花草都是有人管的,你别乱掐,叫人发明又吃官司!快抛弃!”
青萝愣愣转头:“晚茶花。”
杜月芷薇薇一笑:“这有甚么。青萝巴巴地分了花,又巴巴地把花送给朋友,豪情这么好,倒也可贵。她除了含混些,心机倒是朴重,也没犯甚么大错,何必如此严苛。”
“平常碰到那些主子女人们,谁不是顺手就赏的,偏这个吝啬!”
灵珠伶聪明俐道:“老太君必是嫌我烦了,想离了我找别的好丫环服侍。夫人,奴婢常日也没求你甚么,就求你在老太君替我美言几句,劝上一劝,让老太君看在奴婢服侍这么多年的份儿上,没有功绩也有苦劳,好歹忍忍。”
常氏闻言,点着灵珠四周道:“听听这丫头嘴里的话,不说让老太君赏光求个好夫婿,倒让老太君忍忍。满府里让主子容忍丫环的,我们灵珠女人是头一个。到底是红人,我也不敢惹了,还给老太君,让老太君做主就完了。”
到了屋外,那小丫环悄悄道:“灵珠姐姐,三女人房里的青萝找你。”
灵珠轻呼,赶着去抓猫:“这牲口无礼!”
青萝吃了一惊:“我没有,这花是我捡的。”
等人走后,那些人面面相觑,嘀嘀咕咕:“到底是掐的还是捡的,我们也不知真假,这就算了,费了半日口舌,连赏钱也没给!”
一屋子的人都笑了。灵珠正逗着老太君说话,忽见常日打动手的小丫环在屏风后暴露半张脸,对她招了招手。
这天余老太君坐在大床上,手里搂着一只猫儿,渐渐听夏妈妈念去静安王府筹办的礼单,双眼微闭,神采困顿。上面一个小丫环还是跪着,给她捶腿。夏妈妈正念着,只听老太君“嘶”了一下,立即不念了,单盯着小丫环:“你部下轻些,都服侍过多少回了,看把老太君捶疼了,再不饶你!”
那老仆过来细心查抄了一遍,真是晚茶花,气得神采剧变:“谁叫你掐这园子里的花儿了?这园子是供着给主子赏玩用的,一花一草都不得擅动,前几日四女人屋里的杏儿摘花,我们也没瞥见,被上头晓得,罚了一吊钱,现在你又掐了这一大把,如此招摇,看来也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!”
那小丫环也不解释,也不告饶,只低着头持续捶,额头上却不知甚么时候微微冒了精密的汗珠:“奴婢该死!”
那句话到底还是对着常氏的脸,常氏心中有气,但却压住不发。
巧的是常氏出去,恰好劈面闻声灵珠这句话,常氏心中不悦,满面乌云。灵珠不去抓猫,先福了礼,赔笑道:“夫人来了,奴婢方才急着抓猫,一时不察差点撞到夫人,都怪奴婢没长眼,是奴婢该死,请夫人惩罚罢!”
一行人愤恚走了。
“看着像。我们整日在这儿守着这园子,常日很多女人来逛,倒没见过她。”低声说着话,恰好与青萝擦肩而过,立即叫住她:“等等,你手里拿的甚么?”
灵珠见是晚茶花,笑了:“真是好东西,你从那里得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