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妈妈听了，也不管甚么，径直进了里间，只见内里副妈妈和青萝正暗自堕泪，小小的杜月芷躺在床上，盖着一床厚被子，整小我都要融入到大床内里，非常不幸。
听到外间有声音，灵珠隔着珠帘看了一眼，见是夏妈妈，走了出来，竖起手指在唇边：“妈妈，小声些，女人刚温馨下来。”
“你直说是甚么病，如何治！”
但是那上面却有血，鲜红的血，触目惊心。
做下人的伤了主子，杜府里固然举高贬低，平日也未曾闹得这么丢脸。夏妈妈沉下脸，也不发作，又问：“如何不吃药？”
夏妈妈立即皱起眉毛，回身看着抱琴，斥责道：“你们如何服侍的，女人病成如许，也不通报！”
房间里传出青萝的哭声，另有副妈妈与灵珠的声音，夏妈妈还没听出甚么来，房内走出一个穿戴掐牙月白背心的丫环，本来是抱琴。她端着一只盆，急仓促唤小丫环上前：“真儿，你快去换热水，令儿，你也去，打了水把房间的地板擦一擦。画壁还没返来吗？叫她去请大夫，这都甚么时候了，真急人！”
只是一出来，夏妈妈顿时立住，目光大为震惊：“这是甚么！”
是三女人吐的？
丫环去了，夏妈妈又问着两人：“女人这病到底是甚么，我看着不像伤寒。她额头上的伤是谁弄的？另有这血，好好的人，如何就吐血了？”
她跟灵珠互看一眼，灵珠嘲笑道：“夏妈妈，三女人必是受了委曲，背后有人把老太君蒙在鼓里呢。”
院子里的丫环往院门一看，皆吓了一跳。抱琴看清是夏妈妈，忙撇下慎儿，赶上前来施礼，先问候，后答复：“夏妈妈，这，我也不好说，您先去看看女人。”
福妈妈被逼无法，道：“前几日来了一群婆子，说青萝毁了花圃，要带走鞠问，不由分辩冲出去抓人，女人哪能容她们猖獗，拦了一回，那婆子就下了死手惯，把女人头往桌角撞。我们女人又是体弱身轻的，撞的大包好几日也没消肿……”
“有我在，岂会不让女人吃药。常夫人请了大夫看过一回，说女人受了惊吓，额角只是皮外伤，开了票据。我们就按票据抓了药吃。吃着吃着，女人就流了鼻血，只说药太上火。本日闻声老太君派灵珠送吃的，女人冲动之下，竟吐了血。”
墙上挂着水墨书画，一张李岐山的山居图算是顶超卓的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，一只小巧的画屏前面，放着很多的书。窗台下搁着针线篓，一张竹绷子绷着一只乌黑的帕子，帕子上绣了一半鹦鹉弄月图，煞是光鲜敬爱。摆布各立着两人高的大屏风，将外间与里间隔开。
“你！”抱琴叹了一口气，朝屋内看了一眼，推了慎儿一把：“灵珠还在屋里呢，你胡说甚么，还不噤声！”
如此素美的房间，地板也该是洁净的。
那大夫是杜府常用的，先诊了杜月芷的右手，皱眉，再诊了左手，眉头皱的更深了。他擦擦头上的汗，难堪起家，对着夏妈妈拱手道：“蜜斯脉象奇特，鄙人有个不情之请，可否让蜜斯暴露脸让鄙人看一看？”
慎儿欲言又止，那丫环接过牌子：“妈妈放心，我去了，他不敢推让，不到一炷香必能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