廿廿捋着皇上的话儿,心下微微一晃,“那,额驸府呢?”
廿廿也是微微挑眉。
“大臣返来复旨,说水面上实则船只涓滴不见减少。只是来往船只却有大半已吊挂了各王府、额驸府的灯号。”
天子这才眉头皱起来,“……据他们说,打着灯号的船只里头,有三额驸府的。”
吉嫔也细想了想,“皇后娘娘说的这几宗,我觉着都对,我也想不出另有旁的原因去了。”
天子不由得唇角轻勾,抓住廿廿的手重拍,“你与爷想到一块儿去了。爷也觉着,这些该是他们新增的,绝非祖产。就他们各王府那些家底儿,宗人府、外务府都稀有儿的。”
天子缓缓点头,“爷转头要一个一个亲身召见他们,劈面问清楚。”
廿廿不由得微微屏息。
廿廿一时另有点过不来阿谁劲儿,便吸着鼻子道,“那皇上起个头儿吧,我一下子都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了。”
“二来么,便有能够是处所衙门胥吏剥削太重,除了赋税不能足额到手以外,还要受胥吏们的气,故此宁肯反倒丧失些银子来买不受这个气。”
“不说这个了,我们说点儿别的吧。”天子也怕廿廿因为这个跟着伤感了,赶快给岔开话题去。
三额驸就是三公主庄敬和硕公主的额驸,也就是諴妃的女儿、半子一家。这但是皇上的骨肉嫡亲。
吉嫔来了听廿廿提及这事儿,也是有些不测,“……朝廷雇用民船,不是也给银子,给船上野生米粮么?那这些民船这又是如何话儿说的?”
廿廿道,“皇上昨儿也想到了这些能够去,故此昨晚已经当即叮咛下去,叫大臣们重新去核算船价。倘若的确是多年前的这个价码儿不敷以叫船家餬口,那大臣们应当当即奏请,再添银价。”
天子悄悄闭了闭眼。贰心下何尝不是翻滚不已,他便寻着心头比来的一个话茬儿说,“……爷说说漕船的事儿吧?”
三额驸的事儿,廿廿自不便直接与諴妃筹议。
廿廿悄悄凝睇吉嫔,“除了三额驸以外,这回还被连累了好几家王府……若论妄图这笔投充的银子的,天然是这些家王府先起的头儿。”
“倘如果一贯如此,那皇上便该叫宗人府查问他们这么多船只,频繁来往是在做甚么了。毕竟这会子赶上京师米粮价昂,他们这么多船只来往穿越的,难道是自行从江南贩了米粮返来不成?那便违背了祖宗端方去,皇上能够请家法了。”
皇上离了园子赴静宜园驻跸,廿廿送走了皇上,返来便叮咛四喜去将吉嫔请过来发言儿。
天子叹口气,“八哥、十一哥、十七弟他们毕竟是我们自家兄弟,各自平日都是恭敬谨慎,有他们坐镇,那些绵字辈的孩子们还不敢折腾出甚么来。”
吉嫔说着将指尖儿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儿,“能冲着额驸去的,我倒先没想到旁人,我如何就忍不住想到我们四公主了呢?若论小肚鸡肠,以及心下对三公主莫名的嫉恨的,那除了四公主,还能有谁呢?”
天子深深感喟,仰开端来闭了闭眼,“……这些日子来征用的民船总也不敷数儿,我心下这便有些不放心。终归这些河道里的船只都是稀有儿的,本来充足用,如何就征不敷数儿了?爷便让大臣们下去细查,公然发明了不对劲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