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幸亏五魁那揣着坏呢，自没留意月桂去，只嘿嘿笑着跟廿廿禀报，“……主子猜如何着？当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，那家伙啊，又在皇上跟前犯了老弊端！”
“何尝不是呢？”廿廿含笑道，“我也早叮咛了，他可贵另有这几年安闲的日子，这便不必非得早上叫他那么早爬起来过来存候。这些端方啊，等他上学了再立也不迟。谁晓得这孩子却还是个故意性儿的，竟不肯，非要每日里迟早跟他哥哥们一样儿地来施礼。”
“嗯？”廿廿心下便一跳，直觉是想到和世泰那去了。
这个孟住也是不顶用，本来皇上是体恤孝淑皇后母家，盛住给发到西域去了，他们家的承恩公也总得有人秉承，不然别说孝淑皇后在地下不安，那二阿哥绵宁面上也自过不去。故此盛住革爵以后，便由孟住顶上。
但是这些年过来，四喜长大了，也在这储秀宫总管寺人的位子上越站越稳妥。虽说暗里里还是偶尔调皮的，但是那面上的神采、浑身的气度毕竟早已都改换了去。
廿廿哼了一声道，“旁的事儿倒还罢了，我们大清的阿哥，存候就是存候，哪儿有嘴里说这么些儿的个话的？听起来倒像是跟身边儿哪个汉人学的，转头我要拿他谙达寺人和哈哈珠子寺人问去！”
廿廿挑眉，“谁呀，莫非还敢在皇上跟前这么胡说八道去了？便是我们的儿子，我都要拍桌子了；这主子是长了几个胆量，全然不顾皇上和列祖列宗们的三令五申去了？”
廿廿心机稍定，轻啐一声儿，“明儿我就奉告你师父去，叫他来断断。”
天子沉了口气，额角青筋微微跳了起来。
皇上赐给盛住差事，叫他从叶尔羌回京，路上如何也得耗个几个月去，这便恰好儿应上来岁绵宁孩子的出世……故此皇上的情意这是明摆着呢，赏盛住回京，不过是为了给这盼望已久的皇孙庆生罢了，实则与盛住本人没甚么干系。
“我想，他必然是因为皇上之前赏了他兄长盛住镶黄旗汉军副都统的差事，能叫盛住从叶尔羌回京来了，这孟住一时喜不自胜，这才口不择言，在皇上跟前说错了话……这便也都是人之常情，皇上也可谅解不是？”
廿廿便叹口气，跟月桂说，“瞧瞧，这小五子可真是跟着四喜长大的，现在越大了越是这一脸的神情，都跟四喜成了一个模型刻下来的似的了。倒不晓得九思瞧见他这一副跑偏了的模样儿，心下但是滋味儿去。”
天子对劲地点头，“好孩子。”
“总归他这也是初犯，皇上是仁君，便再给他一次机遇就是。只是这话儿毕竟还是该提点他，那皇上干脆再给他个恩情，亲身提示他一回就是――就是防着旁人说话，他此时髦在欢畅里，一时一定能入耳入心去；但是皇上亲身的提示，他又如何会不往内心去呢？”
五魁瞧见主子的神采了，便赶快笑着跪奏道，“主子调皮够了，不敢再让主子悬心了……主子说的不是我们家的国舅爷，而是那头儿的。”
廿廿伸手握握天子的手，“不过……毕竟还是口儿的失误，若皇上不明发的话，那这事儿外人就不晓得。皇上便是顾着孝淑皇后的面子，此事不如临时搁置。”
“你也别烦，干脆耐下性子来，你便临时将他当作是你的试炼去，等来日你本身个儿的性子修得了，那你还算从他那儿得益了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