廿廿这才含笑望向一对佳儿佳妇,“你们两个小的,也快快起来吧。瞥见你们两个啊,叫我觉着本年的春季啊,已经提早就来了。”
赵氏瞟了她一眼,“先前宫里人都说,先帝爷和皇上可真都是对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情有独钟。先帝爷给皇上和十七王爷都选了他们家的格格不说;这会子连皇上也都给两位皇阿哥,全都选了他们家的格格去!”
“哎哟……”廿廿一眨眼,泪珠儿都忍不住落了下来,她亲身切身,到了绵宁跟前,伸手去扶起了绵宁来,“这么提及来,你竟只顾着你兄弟的婚事,竟没能见着舒舒最后一面不是?明显你们就近在天涯啊,却就这么就生生地错过了,你这叫额娘我,心下如何落忍去?”
皇上给舒舒的身后事,已然算得上是虐待。但是刚过七日,到第八日,皇上便已经下旨,要为二阿哥绵宁续指福晋。
富察氏苦熬了十年,终究将舒舒给熬死了,她本觉得她的好日子毕竟要来了……却没成想,她的好梦竟然只要短短的七天。
天子点点头,“辛苦你了。方才太病院来报,说你媳妇儿――没了。”
这回的遴选便是临时性的加选,只挑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之女;且要这会子就在京中的,若已是跟着父亲去了任职之地,则不必再回京来了――这便也叫这一场遴选是以而少了很多封疆大吏之女。
绵宁便仓猝回身返来,重又跪倒,“不知汗阿玛另有何旨意?”
廿廿也是惊得半天都没回神儿,忍不住悄声问皇上,“……几时的事儿啊?如何至于的呀?”
孙氏望了一眼赵氏,欲言又止。
“这就是一家子的嫡亲骨肉的,全都挑了人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去……”
待得一对新人出了门儿去,天子才冲九思点了点头,表示九思能够上前说话儿了。
他仓猝垂下头去,遮住眉心一点蹙,率先跪倒,“儿子引三弟、三弟之妻,一起来请汗阿玛、皇后额娘的安。”
若按官方的说法算来,不过是勉强忍过了头七之日罢了。
廿廿点头,“无妨。转头我去看看她。我们一家人都是人逢丧事,说不定她沾了这喜气儿,便也跟着好了呢!”
“这又算得如何巴宗事儿呢?”赵氏内心压了一肚子的话,但是不敢去跟侧福晋富察氏说,这会子星楼的月份儿大了,她也天然不便利去找星楼,这便也唯有来孙氏屋里嘀咕。
“谕内阁:现应给二阿哥续指福晋。著交户部,将现在京八旗满洲、蒙古表里三品以上文武官员之女、未经选过、逾岁及现年十五岁者查明,于仲春十七日送赴圆明园选看。其有带往外任者,无庸令其来京。”
天子也是点了点头,“昨儿个半夜的事儿。太病院只报了信儿上来,还没呈上脉案来,我瞧着,怕是这里头另有庞大,叫他们也一时难断病症。”
赵氏摇了点头,“现在就更风趣儿了……福晋刚薨逝,侧福晋那边儿刚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,却如何成想,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又要给阿哥爷挑继福晋了呢。”
赵氏便叹了口气,“你倒是个脾气好的。”孙氏仿佛还是太小了,竟然没接住她的话茬儿,叫赵氏有点儿小小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