绵宁便含笑道,“……十七叔已然年过不惑,天然办事比当年更有分寸多了。”
寿皇殿内吊挂康熙爷以来的诸位皇上、皇后的画像,乃是天家本支祭奠的一种情势,皇上赶在十月十一这天进宫到寿皇殿施礼,也恰是因为他和廿廿都过完了生辰,这便去处本支的祖宗告祭之意。
——就因为十七爷私入桃花寺行宫的事儿,皇上虽说摆布回护,只罚了四年的郡王俸禄去,但是当时皇上却也不能全然不给八王爷和十一王爷两位兄长的面子,故此还格外将赐给十七爷的圆明园里的赐园给临时收回了。
“故此啊,我今儿叫你来,便是要将这事儿拜托给你。你待会儿在书房散了早课,天然也要按着时候,回宫去陪你汗阿玛一起赴寿皇殿施礼吧?那你待会儿倘若见了你十七叔,如果见他公然如我担忧,想要往内廷行走的诸王里头混,希冀蒙混过关好跟着进寿皇殿施礼的话,你千万可给拦在头里,别叫他混出来,免得激你汗阿玛大怒。”
廿廿悄悄叹口气道,“……来岁就是你汗阿玛五十整寿,偏本年前朝后宫里的事儿都不叫他费心。我便是常日少问前朝的事儿,却也还是晓得本年宗室后辈闹出很多事儿,叫你汗阿玛焦急上火很多回。”
廿廿点头,“我接了他的请罪折子,本想今儿个递给你汗阿玛。只是他那文笔你也晓得,我总担忧他写的不敷明白。”
歇晌的时候儿,庄妃还是过来存候。进了门儿就含笑道,“昨儿个的戏好,便是唱到那么晚,我也都没听够呢。只可爱我的身子骨儿不争气,时候一晚了,就顶不住了,倒错过了很多出色桥段。”
绵宁便又是暗自吃了一惊。
他仓猝停歇心神,不叫本身泄漏半点心境去。
不过倒是廿廿还是又缓缓地叹了口气,“……只是,我今儿叫你来,又不止你十七叔这请罪折子一宗事儿。我啊,总另有旁的事儿,也要与你伶仃说说。”
廿廿淡淡瞥了绵宁一眼,“……昨儿个是我千秋节,因我的千秋节与皇上的万寿节连在一块儿,故此皇上与我早有了默契,我的千秋节就不必格外再赐宴公主福晋们了。不过该有的礼数却也省不下,毕竟这也是天家面子,况多少公主福晋们的都翘首等候这一天,能进宫来热烈一番呢,我们总也不能叫宗亲福晋们绝望不是?”
“那就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,再让你十七叔出来惹事儿,反倒被那些心有不满之人给操纵了,当作了挡箭牌,叫你汗阿玛摆布掣肘了去。二阿哥,你说,我说的对么?”
廿廿便叹口气,“外人不晓得我当年与你十七叔的情分是如何回事儿,他们便不免胡思乱想。二阿哥啊,这些事儿你倒是从小到大亲目睹着的,你自是心下最为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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廿廿点头,“但是他也晓得昨儿个有些分歧适了,这便偷偷来见我,想托我在皇上面前替他求个情。难为他本身将请罪的折子都事前给拟好了,这也是他这些年来头一回。由此可见,你十七叔啊,可真是长大了。”
廿廿便轻叹一声儿,“可不是嘛。本来昨儿个因是我的千秋节,你汗阿玛便是瞧见了你十七叔进园子,便念在我与十七爷的叔嫂情分,没与十七爷计算。但是总归再一不能再二,倘若你十七叔今儿再不分轻重,非要跟着你汗阿玛进寿皇殿去施礼——那便是在祖宗面前失礼了,你汗阿玛又如何能再不降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