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朋素克琳沁前曾被部属人等多次控告是以安设热河居住,嗣因将四公主指婚与伊子玛呢巴达喇,特沛殊恩,令其来京,授为副都统,赐给二等台吉。今乃如此冒昧,显欲夸耀于众蒙古,从中剥削,实系不安本分。”
大臣们入朝办公,经常有准当的进宫的时候,却常常一定有出宫的准点儿,若赶上朝中有大事,忙到彻夜达旦的也大有人在。故此这些轿夫们在宫门外常常等得不耐烦,这内里便有不循分的,耐不住孤单,竟然就聚起来耍起钱来。
且不说三额驸为郡王,四额驸只是贝子;单就额驸家里对公主的情义,便更是高低立现了。
四公主刚薨逝还没满整月,六月月朔,四公主这位公爹朋素克林沁便上奏本,向皇上要求将四公主的金棺迎回蒙古,他们土默特部去安葬。
諴贵妃忙问,“还能有甚么旁的体例?”
“我就觉着这事儿内里有奥妙……”和世泰忍不住来找廿廿倒苦水,“阿玛出差在外,朝中谁不晓得呢?这便有人用心将阿玛的轿夫拉入局中,就是为了让阿玛生生受连累去,也未可知。”
“虽说我们天然都信得过三额驸那孩子,也从三额驸的性子里,可放心他们家属的孩子都错不了……但是毕竟,那样远啊,我们目睹不着、手摸不着的,毕竟不晓得能挑出个甚么样儿的来。”
偏这会子钦天监来报,说七月里将有月蚀——且这月蚀的日子不早不晚,恰在七月十五中元节后的一天。
而此时廿廿的阿玛恭阿拉出差在外,并且已经走了半年之久了,对这事儿天然全不晓得。皇上便召见和世泰,劈面问和世泰是否晓得家中轿夫这事儿。
星滟在旁也说,“可不,这回二阿哥可当真有些吝啬了。”
星滟心下一晃,自知这话里头还是有缝隙去了,这便从速道,“……是主子多嘴了。”
现在便也唯有再为三公主安排好身后的事,再给三公主挑一个好孩子来承嗣,让三公主和三额驸百年以后都有一个好孩子来为他们祭奠,那三公主这平生的事便也终可画一个完美的句点了。
“不过也还不焦急,毕竟三额驸还年青,来日方长……便是找见了合适的孩子,也先不张扬,只悄悄等他长大了,看他进学了,能够当得起这身份去,到时候儿再决计也不迟。”
也是可巧了,紧接着就又出了件叫人毫无防备的事儿——朝中一贯颇多年事大的大臣,特别是很多重臣,年事都不小了。故此朝廷也一贯都有善待老臣的端方。
“瞧着是四公主事事到处都压了三公主一头去……但是你瞧瞧,实则这会子看来,甚么固伦公主还是和硕公主的,甚么享殿上头覆盖甚么琉璃瓦,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。四公主这一辈子啊,毕竟比不上人家三公主去。”
这般一对比,便叫人更加觉着三公主这平生虽说长久了些,但是能与三额驸相伴这十年去,便也统统都值得了。
本来有罪的只是他的轿夫,他只需向皇上认个管束不严的错儿,即便是六部议处要革他的职,皇上也天然会分轻重,将他给留任。但是这位敞亮却老胡涂了,一味在皇上跟前扯谎讳饰,让皇上对他最后的耐烦都留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