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即便如此,这些年来却甚么事儿迟误了?后宫里统统的那些争斗,那些运气起伏,哪个背后没有她的影子呢。
她就像是一个木偶,今后只能被人抬头观瞻,却再本身转动不得!
一阵风吹来,第一片早落的叶,悄悄飘落在了廿廿衣袖上。
这一道旨意传下来,前朝后宫无不惊诧。
廿廿便笑了,“那怕甚么!我都这个年事了,万事不过是迟一日、早一日罢了。倒是皇后啊,还年青。也只要她怕我这暮年残烛的,又那边来我怕她的事理去?”
照着皇上的旨意,她便连吃喝拉撒也全都得禀明皇上!
旻宁下旨的时候,廿廿早已经移驾绮春园。
旻宁突颁圣旨,事关皇后钮祜禄氏。
如贵妃皱了皱眉头,“她身子骨倒不好……毕竟是打小儿在南边长大的,本来就弱了些。这几年更加看着清癯。”
旻宁略作踌躇,“毕竟她病着,子臣怕她身上的病气……”
园子里的青山绿水、满眼秀色,自比宫中的逼仄更叫民气旷神怡。
旻宁心下格登了一声。
“若只想着中宫的尊荣,却不想负担起中宫的任务,那这中宫之位便向来都不会真正地属于她啊。便是已成中宫,却仍能够如目下这般,生生地被绑住了手脚去。”
八月十五皇家在圆明园里过中秋节,过完了正日子,八月十七廿廿便与旻宁说,“……也不知皇后的身子骨儿如何了。我这些天也非常惦记,放心不下,不如天子陪我去瞧瞧?”
廿廿浅浅勾了勾唇角,“……她只瞥见了中宫的光荣显赫,她却不晓得中宫之位何尝不是一个樊笼?凡是身在中宫之位的,便得明白,只要你踏入中宫之日起,便是这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你去。如有半点的行差踏错,你便对不住这中宫的尊号。”
如贵妃垂眸,转了转腕上的金镯,“……天子也忒不怜香惜玉了。若这一下叫她病倒了,莫非天子不心疼么?”
——要晓得,后宫里现在便是身在高位的静贵妃等人,也都还是年青的好时候儿啊。
廿廿看着旻宁笑了一下儿,“现在天子拨了给皇后居住,倒是个美意头。”
廿廿倒悄悄一笑,“你瞧着她肥胖,她倒是个命硬的。”
“皇后遇有交派事件,亦著具奏,候旨实施。如不遵者,一经破露,定将该总管寺人。交外务府大臣从重定罪,决不宽贷。”
“便也因为这个,哀家也天然要去瞧瞧她才是啊。佳儿佳妇,哀家都是一样的牵肠挂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