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与委蛇半晌,明神宗道,“一旦妖植动手,金票立时奉上,当务之急,我等是不是该筹议出个妥当体例,引那小贼入彀,不管如何说,当下那小贼身上披上层皋比,我等不好冒然动手。至于说走神京那边的门路,实在远水难救近火。毕竟灭杀小贼是因,得获妖植才是果。须得防着夜长梦多,让那小贼放走了妖植。”
明神宗豁然变色。
四方揭示,倒是明神宗出价最高,两千万金整,最靠近明神宗的,恰是戮鬼门,出价也不过一千两百万金。
“恰是如此。”
当下,明神宗开门见山道,“炼狱,我等前来,是存了停止兵戈之意,你也别总把妖植是你戮鬼门的大话挂在口上,这等心机骗骗本身也便罢了,何必总拿出来作丑。那妖植和那小贼的干系,我等过后探听过,旁观者尽言那妖植为那小贼豢养,靠近已极。你戮鬼门掠取不成,却反说那妖植是你戮鬼门之物,如此虚妄之言,说一遍便行了,说多了,置你戮鬼门堂堂威名于何地。”
“此扇唤作多宝扇,乃明某偶尔所得,神龙玉为扇骨,血沁软金为扇面,扇尾有流光法阵,此扇扇凤,爽籁天成,最是醒神,明某乃是俗人,久闻苏先生乃当代雅士,宝剑赠豪杰,此物便赠与先生。”
中年文士点头道。
“首坐无贰言。”
“妙哉!”
明神宗与宋听书面面相觑,对视一眼,皆暗忖,希冀这秃驴掺杂出去,甚么事都别想谈成。
中年文士重重抱拳,“再公允也没有了,明先生之谋,苏某万分佩服。”
未几时,酒保取来笔纸,明神宗,上善佛,苏听书各自早有腹案,一挥而就。
宋听书哈哈一笑,“此法高雅,我等多么身份,何必学小人辈竞相撕咬,此法既公允又简便。”
他生性果断,中年文士这一卖关子,他便闻弦歌而知雅意。
落差如此之大,三方败得心折口服。
炼狱尊者老脸一红,正待作色,便见明神宗挥手道,“说句实话,没有你戮鬼门,我等脱手,莫非拿不下那小贼?此来不过是不肯两边动静不畅,复兴兵戈,你炼狱老是一副大师都欠你怕你的态度,大师各施手腕,要战便战就是。”
中年文士笑道,“明先生过奖,此事说难也难,说易也易。灭杀之小贼之难,难在小贼之身份,想要灭之,暗害都非良策,毕竟先前闹出的那一幕,可落在很多人眼中,如果小贼身故,难保朝廷不将这笔烂帐分摊在我等头上,故而,小贼要死,最好是枉死。”
明神宗道,“苏先生才是痛快人,那明某便直说了。灭杀小贼,我等四方合力,布下杀局,将之活捉,交与贵门,要杀要刮,悉听尊便。至于那妖植,只要一份,若生生分作四份未免不美。不若你我四方,各自出价,价高得者,其他三方,分享金票。不知苏先生觉得此法可算公允。”
公然,中年文士毫不客气地将多宝扇收下,笑道,“苏某愧领。既要让小贼枉死,诸位怎可忘怀七煞魂碑呢。”
明神宗面上一喜,抱拳道,“久闻苏先生妙算无双,当有教我。”
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,“明先生快人快语,令人佩服,实不相瞒,三位便是不来,我也要着人前去相请的。三位既然台端光临,那还请明先生说一说章程,鄙人与首坐洗耳恭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