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轲当真看了他一眼,语气蓦地一压:“你小子不会打我阿姐的主张罢……”
“奇怪事,你肯屈下身材为奴?”呼延吉斜睨着女人。
江念晓得,他这是松口了,忙走到他跟前,敛衣屈膝表忠心:“我愿跟在……身边,经心极力服侍。”
男人手拿汤勺在碗中搅动,清澈的汤汁腾着热气:“可还记得畴前也是这般,只不过阿谁时候,你在门内,我在门外。”
“蠢丫头,让你去请吉小郎君出去,只顾站着不动。”
“我当你走了,本来还在。”江轲拍了拍呼延吉的肩膀,转口又问,“那几个呢?”
江念依言起家,见呼延吉端坐于桌前,双手架放在腿上,仿佛在等着甚么,蓦地间会过意来,脑中快速回想着,畴前府中下人如何服侍她用饭的。
因而走到面盆前净过手,拭干,再次回走到桌前,谨慎且生涩地替呼延吉添饭、布菜。
想不到当初阿谁孤落无依的小儿,现在也在京都立住了脚,同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戚天孙打成了一片。
垂垂的,世人发明不对,狐疑他们的“遭受”同呼延吉脱不了干系,却又苦于没有实证,总之,再没人敢轻视于呼延吉,起码大要不敢——除了他阿姐。
江念视野所及处,是他搁于桌上悄悄点动的指,就那么有一下,无一下地点着,涣散随便。
“仆人”二字她始终有些说不出口。
秋水看了江念一眼,不解缆,等她示下。
呼延吉执茶杯的手一顿,目光从杯沿掠过,看向茶杯后虚化的女子,头往中间一歪,带着一点点顽意:“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。”
江念压了压手,让秋水退去一边,对江轲道:“这么大的人了,怎的还是直莽莽的,你让他出去,像甚么模样。”
“吉小郎君同你一道在这楼里?”江念问道。
“我为何帮你?”
江念起家让座,笑道:“怎的也在这里?”一面说一面倒了一杯花茶递于他。
说罢,江轲对秋水叮咛道:“去,把吉小郎君请出去。”
“娘子,小郎君求见。”
秋水替江念戴好帷帽,在几个丫环的搀扶下,下了马车,前呼后拥中上了二楼,刚落座,取下帷帽,重新理好鬓发,先是响起“笃,笃”的拍门声,接着下人传报。
为今之计她要攀附上他,这是眼下独一的前程。至于今后该当如何,她想不了太远,走一步算一走罢。
那年,那日,她从郊野游转回城,听闻福瑞酒楼从外请了一个厨子,便没回府,径往福瑞酒楼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