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薛府从人井然在前,秦家的那四位豪奴,也全都收起了气势,一个个尾巴也夹了起来,对秦素非常殷勤有礼,照顾得极殷勤。
阿栗一面转述着那两个仆妇的话,一面便急起来,一个劲地盯着秦素的脸瞧:“女郎的脸又黑了一些,这可如何是好?”说着又有些抱怨:“女郎还总喜好晒太阳,劝也不听。”
秦素点头笑道:“我无事,你看我那里像生了病?”
薛家二郎的隽誉,早就传遍了陈国,若此番薛二郎能去秦府坐坐,那些郡中的大小士族,可都要高看秦家好几眼了,而他们这些秦家奴婢,天然也都面上有光。
桃木涧外三四里,秦车在前,君车在后,劫,劫,劫。
是以,与表情沉重的薛允衡比拟,身为始作俑者的秦素,这几日过得可谓舒心。
这的确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。
阿栗歪了歪脑袋,显是极其不解。不过秦素已经叮咛过她,让她不必理睬那两个仆妇的话,更不必再去争甚么妍媸,她本就是个心机纯真的,便也放下了此事。
不过,那皆是春光阴景,此时是夏季,天然是瞧不见的。
秦府车马先行,便是她在信中给薛允衡的唆使。
她是真的急,说话时脸都挣红了,又恨那两个仆妇碎嘴,立起了两道浓眉,掐腰道:“我呸,真是满嘴胡言,女郎本来可都雅的呢,她们眼瞎没瞥见。”
车轮辘辘,很快便驶入了桃木涧。
十月初三这一日,马车终究自云州城中穿行而过,再往前行不过半日,便可到达青州。
阿妥只教了阿栗两日,这小丫头倒是不笨,人也俭朴,本身一点一点悟出来了,倒是个可造之材。
她信赖,这连续三个“劫”字,定然会引发薛允衡充足的正视。特别在经历了“虎字无头”之过后,桃木涧这一场合谓的“劫车”,会被心中有事的薛二郎冠上更深的含义。
秦素自是满口应下。
据阿栗说,那两个仆妇暗里里群情过秦素,言语间既是不屑,又是恋慕。
云州城虽小,倒是风景绝佳,城外风景尤美,不止有碧水流波翠色横,亦有桃花滟滟绯云生。
阿栗一下子回过神来,有些不美意义地低下了头,退坐回了原处。
她本就生得肥胖,比来皮肤黑黄得短长,额上又盖着刘海,看上去更加有种寡淡古板的意味。这般面貌,薛二郎哪只眼睛能瞧得上?
薛允衡南下江阳,自有其因,而其在符节县遭受的各种,却皆表白这块硬骨头并不好啃。
桃木涧山势低平,杂树麋集,两旁缓坡夹着一条狭长山路,是通往青州的必经之路。因这山上长了很多的野桃花,春时风景烂漫,是踏青的好地点,故在青州也挺驰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