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之事她半点不知情,坐在那边亦是只语未出,然太夫人经验两个孙媳妇,她这个前长孙媳却不无能看着,必须有所表示。
俞氏见状便不好再坐了,也跟着站了起来,垂着头并未几言。
林氏满心的不喜,却又不好表示出来,只好拿袖子里的手出气,捏捏放放,倒弄得骨头疼。
世人见她神采倦怠,不敢再多担搁,辞职后便两两相携着出了屋。
阿栗看着她便又笑起来,也不敢大声,便附在秦素耳边道:“女郎看,不就是死猪么?”
斑斓挨了那几脚,却仍睡得香,连身也没翻一个。
见林氏面上青气隐显,吴老夫民气底微动,便想帮着说几句话,毕竟他们东院是一条心的。
太夫人态度如此果断,钟氏亦是莫可何如,只得顺服隧道:“是,便听太君姑叮咛。”
钟氏的长兄钟景仁一向帮秦家打理着几处窑厂,每年年末都会回府交帐,趁便送些年礼,这也是府中早有的定规。钟氏拿他做借口,倒是再现成不过的了。
客气话老是动听的。
这场大雪直下了一整夜,至次日,雪霁晴和,满天下清光残暴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钟氏垂下眼眸,缓慢地转着心机。
太夫人对劲地笑了,又对林氏道:“你也辛苦了,钟财的活计我来安排,你尽管你手里的事便是。”
“这……怕是钟财太拙,帮不了甚么忙。”钟氏细声说道,拿布巾拭了拭唇角,“再者说,长兄下个月也要到了,这个气候路不好走,我正要派钟财前去迎一迎。”
几小我各怀心机,也没表情看风景,各自点了点头,便举伞的举伞,乘兜的乘兜,不一时,那数点人影便隐没于接天连地的大雪中,斯须没了踪迹。
这也太没事理了。
坦白说,她并不想插手秦家庞大的外务,更不想让林氏有可乘之机。
一应碎务由东院打理,此乃秦府心照不宣之事,太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招,倒叫人胡涂了。
语气暖和,然态度倒是斩钉截铁。
俞氏依言坐了,轻语道:“太君姑可要安息?本日忙了半天,想是倦了。”
这是她昨日于西院角门处“程门立雪”,终是从秦彦昭那边求来的他比来写的几篇诗文,打的项目是“想拜读二兄的诗文,趁便照着二兄的字习字”。
秦素便向她脑门上戳了一记,不令她多言。
太夫人淡声说道:“以是我叫了你们来,便是要筹议这件事。董凉他们这一走,人手便有些不敷,我看钟财很无能,不如叫他来帮手罢。”
外头的雪下得正紧,真真是飞雪连天、琼玉漫舞,放眼望去,竟连劈面的人影都瞧不清。
太夫人面色稍霁,和缓隧道:“如此便好,你我毕竟是一家人,为着秦家也需同心。”眼风不偏不倚,恰好扫在林氏身上。
太夫人倒确切是有些累了,闻言便点了点头:“坐了半日,骨头都松了。”说着便向吴、高、林、钟四人摆了摆手:“你们自去忙吧,外头雪大,路上慢着些。”
见俞氏站了起来,太夫人赶紧道:“罢了,都坐吧,大夫人也坐,你也辛苦了。”
林氏对掌家权一贯看得极重,聪明的做法便是由得她去,只要不管到西院来,便做个聋子哑巴也没甚么。而府中诸琐事西院一旦沾上手,今后便能够生出费事事来。
钟氏这来由找得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