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允衡的猜测与他们的猜测普通无二。
何鹰垂首无语。
而他早已提早备下各种物质,此时便已薛氏一族的名义,与建宁郡署共兴赈灾义举,不但救济无数百姓,更加薛家赢来了名誉和名誉。特别是他薛二郎仗义疏财,大有古之名流风采,这杰出的名声很快便要盖过他“爱财”的奇特名声,令他今后行事底气更足。
世人之以是传得神乎其神,倒是因为,那位获得赠言的行商,最后终究弄明白了赠言之意,半信半疑地储存了很多薪碳,运往建宁郡。不想建宁郡公然大雪封城,他狠赚了一笔,回到连云镇便到处吹嘘。
所谓的喜,自是因他定夺无误,令陈先生提早去了建宁郡,做好了统统布署。现在建宁郡突遭雪灾,不止薪碳奇缺,百姓过冬的棉衣、粮食乃至是喝的水,皆是不敷。
薛允衡的眉心蹙了起来,狭长的眼子里划过了一丝寒意:“叫吴鹏盯紧些。郑先生舍命才找到阿谁姓邹的,切不成有误。”他的语气更加地冷:“若非为了邹益寿,郑先生又如何会死?此人手握严峻证据,毫不能叫符节那些人抢先抓去。”
说到“大郎君”时,他的声音不自发地放轻了一些,似是那三个字有甚么魔力,让人连提及来都必须噤声。
薛允衡似有些疲累,伸出一根手指小扣书案,望着案上的书匣入迷,一时候未曾言声。
建宁郡真的下了雪,且还是百年不遇的大雪!
何鹰等了半晌,见他不再有话叮咛,便谨慎地自怀中取出了另一封信,递至他的手边道:“侍郎,此乃陈先生派人送来的信。”
薛允衡此际的表情,可谓喜忧掺半,难以一言述之。
那位师尊预言之事,又中了一件。
房间里温馨了半晌,薛允衡的声音方又响了起来:“符节县那边,可有动静?”
薛允衡此时的神情已全然放松了下来。
薛允衡“哈”地笑了一声,面上尽是调侃嘲弄:“查甚么查,不必查了,这定是左家所为。程、左二人倒真是不分伯仲。程廷桢战略虽巧,可惜最首要的一环却出了错,时候都未算准,即便没有左家,他这个所谓的拯救功绩也拿不到手,所幸他反应快,早一步便抹去了陈迹;左思旷也不差,没查出幕后主使者,便干脆便多弄几次断石,坐实他所说的‘气候潮湿石头崩落’之语,把功绩捞上手再说。”
薛允衡转眸看了他一眼,随便地摆了摆手:“不必。”
何鹰立即垂首应诺。
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会,又续道:“那口信里最后说,那条落石之路上厥后又产生了两起石崩变乱,所幸未曾死人,我们的人现在正在查。”
见薛允衡兀自出着神,何鹰清了清嗓子,低声道:“侍郎,建宁郡之事,已经被大郎君得悉,想必郎主明日亦知。”
薛允衡立即从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额角的青筋微不成察地一跳。
何鹰闻言,面上的神情肃了肃,沉声道:“临时还没动静。”
他探手接过信,展开细读了一会,俊美的脸上便有了一层忧色,直若美玉生晕:“陈先生此事办得极好。”语罢已是眸色发亮,若漫天星辉揉碎于眼中。
左思旷既然明言那条山路会有落石,便表白他必然是事前获得了动静,他定然会派人去查个究竟。
而他的忧,则是那位擅紫微术的师尊,神龙见首不见尾,遍寻无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