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日如许的场合，以蔡氏的身份，是底子不能列席的。
一见了她，秦素止不住睁大了眼睛。
十仲春下旬，青州城又迎来了一场大雪。
他倒也无甚表示，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，歪了脑袋看着几个姊姊，旋即便绷着白胖的面庞儿摇了点头，一副不觉得然的模样。
“四姊姊、六姊姊。”远远瞧见了两位姊姊，秦彦柔不由加快了脚步，却不防脚下一滑，咕咚一声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。
“本年夏季真是冷得很。”秦彦贞来得早些，此时正立在廊下候着，见秦素过来，可贵地主动酬酢了一句，一面说话，一面便缓缓掸去肩上残雪，向秦素弯了弯眉。
借着除屐掸雪的机会，秦素瞥眼看去，却见在高老夫人与钟氏的身边，立着一个面貌娇媚、面色惨白的女子，倒是西院的妾室蔡氏。
钟氏却似恍若未觉，与林氏点头问好，又含笑接管诸长辈的问安，其风采之娴雅、应对之安闲，比平常更加温婉动听。(未完待续。)
在嫡庶的题目上，太夫人向来非常峻厉，即使平素待重孙与重孙女们非常优容，却唯在此等关乎士族脸面与端方的事情上，格外埠不近情面。
太夫人虽管得严，倒也未制止这些妾室见本身的孩子。只是，他们每年见面的次数倒是有定命的，若庶出后代过于频繁地与生母相见，太夫人便会派老妪前来怒斥，更有甚者，会罚他们去跪祠堂。
此际不但秦素，便连秦彦婉亦扫眼看了畴昔，林氏自是更不必说了，一双眼睛夸大地睁得老迈，那张表面饱满的鲜丽面庞上，漾着满满的惊奇与不敢置信。
蒋妪面上含了两分忧色，那一双长长的弯眉聚在眉心，面庞上便显出了些许愁苦。
不一时，林氏便也清算好了，秦彦柔也终究被哄转了来，还是由使女抱着，世人便一同去了东萱阁。
秦素见到他时，已经是雪停后的第三日。
她自房中出来，先向诸人报歉，又与林氏私语了两句，将吴老夫人的病情解释了一番，旋即便又传了吴老夫人的意义，道她精力不济，便不去德晖堂了，令她们自行前去。
刚巧此时秦彦婉牵着秦彦朴出去，见状忙上前揽了她，拍着她的背哄了好一会，又命使女抱起了她，这才将臊得脸通红的小女人带了过来。
秦素与秦彦贞见她这般模样，更加笑得止不住，只能冒死去忍。秦彦柔这一下更害臊了，将头埋在那使女怀里，只暴露两个圆圆的丫髻，如何叫也不肯昂首。
小孩子骨头软，兼之穿很多，秦彦柔这一摔并没受甚么伤，就是羞得短长，小脸儿涨得红红地，好轻易被人扶了起来，便撅着嘴巴、扭着身子，再不肯意往前走。
因这四房妾室的用度皆是从太夫人的账上走，是以，两院的夫人们平素并未几管她们，由太夫人一总派了管事盯着便是。
两院的老夫人皆停了各房的定省，太夫人调集大师去德晖堂与钟景仁见面时，亦选在了一天中最为暖和的午后。
这场雪直下了整整两日32才稍停，城外的官道已然上了冻，不但人走不了，马车也行不开，乃至另有人家翻了车。
大雪过后，朔风如刀，真恰是滴水成冰的时节，东篱外石桥下的水冻成了厚厚的一整块冰，立在桥上看去，那水底的游鱼几近没法辨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