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景仁微怔了怔,旋即了然,淡淡一笑。
秦素乃是庶出,还是个外室女,太夫人是毫不答应庶女盖过嫡女的风头的。
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,旋即又有低低的咳嗽声响起。虽未曾昂首,她却也晓得,这必然是哪个姐妹看了她的画,故才有此反应。
秦素面无神采地站在原地,像是没重视到这几位郎君的模样。
她微觉讶然,举眸看向钟景仁的方向。
德晖堂中,特别如是。
他起首翻开的秦彦婉的画,那是一幅山川适意,远景的青山模糊一带,近处则是数茎桃花,更妙者是那桃花树下,隐着一角女子的衣带,虽只寥寥几笔,却令人如入春时,看漫山桃花开遍,若身披万千云霞,而那一抹浅墨的衣带,便似那诗三百中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”的女子,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睹这女子婉约的面貌。
秦彦婉点头含笑:“二兄好眼力。”
秦素悄悄地垂下眼眸,等候着钟景仁最后的评判。
不消多时,采蓝与斑斓便双双回转,各自捧着自家女郎的画,呈到了堂上几位长辈的面前。
这副画成画于前几日,画的便是东院的暮朝灯。
《桃花辞》乃是前秦传播下来的长诗,出自知名氏之手,传诵至今仍极驰名。秦彦直以此诗喻画,暗指画意如诗,自是极高的歌颂。
那一****借口取景,往枯井附近察看地形,过后便以此画敷衍,首要还是给阿谷背后之人看的。
一时候,她心中直是百念丛生,面上倒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,点了点头:“恰是我画的。我画得不好,请钟母舅包涵。”
钟景仁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,闻弦歌而知雅意,立时便将秦素的画随便一卷,抚须温笑:“恰是如此。比起二娘来,六娘的画技的确陌生,需得好生磨炼。”
但是,钟景仁的视野,却恰好就停在那几笔天空处,那平和的目光深处,模糊有幽光跃动。
太夫人仍旧是老弊端,太重嫡庶。
钟景仁先谦了几句,方展开画细瞧。
“这是……六娘画的?”再过了一会,他似是终究自震惊中回过了神,看着秦素问道。
不过,这辞中些微的差别,并无人听得出。唯有秦彦婉,不着陈迹地看了钟景仁一眼。(未完待续。)
因画得对付,不过是1、两个时候涂抹而成的,故那画中风景也颇简致,不过是远景的一带曲廊,廊外则是枯树断枝与几盏灯笼,远景则是将暗不暗的天空。
这厢世人便还是闲坐谈天,窗外北风残虐,屋中暖意如春,倒是可贵的舒畅与闲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