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二天了。”薛允衡似是感慨,抬手捏了捏额角,仿若要捏去满心的忧愁。
薛允衡寂静深思,半晌后,手一松,那录纸而便飘飘零荡地落在了地上。
陈先生想了想,倒也豁然了,捻须笑道:“还是侍郎通透。”
陈先生微微垂首,恭声道:“尚无动静。”
那一身广大的白衣,跟着薛允衡的行动而摆动飘浮,每一道纹路,皆带着较着的不安与烦躁。
他很绝望。
东陵野老踪迹皆无,上京士族皆对这位奥秘的法术大手极其猎奇,这统统,自来到上京之日起,薛允衡便已尽知了。
李隼点了点头,几步便走到了门前,排闼向外看了看,回顾道:“无人,走罢。”
约莫一炷香以后,位于上都城东的薛府别院,一张新奇记下的微之曰,便呈现在了薛允衡的书案上。
此时他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手上亦拿了一份微之曰。
他本日还是是一身胜雪的白袍,腰间松松地挽了一根牙白暗云纹锦带,广大的衣袖垂落两侧,发上未曾束冠,仅以一根通体如雪的羊脂玉长簪贯住,越显得沈腰潘鬓、长身玉立。
薛允衡踱步踱得更快了,几近便是在围着书案打转,很久后,他才停下了脚步,撩袍坐在了椅子上,蹙眉问:“已经畴昔多久了?”
薛允衡闻声挑了挑眉:“店主?广陵来的那对伉俪?”他一面说话,一面便将那铜鹤的翅尖以布巾拭了拭,漫声道:“若真有可问的,只怕早有人去问了,何能待我?”停了停,又道:“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罢了,又不好以势强压,不如不问。”
依陈先生所见,赵国的密探应当不会渗入得这么短长,但现在广陵战事初歇,很难说赵国会不会派人趁乱混入陈国,做些通风报信之事。
他微微直身,探手拿起推在一旁的录纸,又细心地几次看了几遍,清幽的眸子便里划过了一丝沉吟:“此六字,与前面的内容,似是无关。”
薛允衡定定地看着空落落的桌案,眸中的冰寒化为了阴霾,旋即又转作焦灼:“何鹰还没动静么?”他有些不耐地问道,一面便负了两手,在案边来回踱起步来。
“又是些风花雪月之事。”他将纸页往旁推开,在案上挪出一小块空位,将一旁的铜仙鹤水注拿了过来,打量着那上头的精美的纹路,面上带了几分百无聊赖。
这阐发虽牵强了些,却也不能说没事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