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注于她,了然地笑了笑,复又启唇,那琴音般的声线再度响起,回转于秦素的耳畔。
“既是如此,我倒要先叨教一声,郎君手头除了这间茶社,以及那间绸缎铺子以外,另有些甚么?”秦素含笑着问道。
秦素温馨地听着,过得一刻,方笑道:“郎君非要这般说,我亦只能信。固然在我看来,那不过是偶合罢了。”她淡然地说道,捧起茶盏喝了一口,复又搁置案上:“如此一来,那朝气之语,倒也能应了。”
“六娘探听我的事探听了那么久,想必晓得,我在白云观中是呆在那边的,是不是?”他俄然便开了口,打趣似的话语,然语气却又极其慎重。
李玄度的话她并不全信,但起码目前看来,他对她确切没有歹意。
不知何时,李玄度已自窗边踱开,回到了方才的凭几边,侧对着秦素。他乌黑的发被风拂乱了几丝,从肩头落至鬓边,和顺地拂弄着他的侧颜。
李玄度侧首想了想,浅淡的唇微启,吐出了二字:“很多。”
“如此,还请六娘言明,我该如何互助于你?”李玄度转过身来,隔着几步远的间隔看向秦素。
她的语气微有些凉,那种骨子里的不信赖,她并未粉饰。
李玄度闻言,却并未答话,而是站起家来行至窗边,探手抚向那根柔嫩的柳条。
不得不说,这一番话,切中了她的软肋。
但是很快地,她便又收拢了心境,抬眼看向窗边。
“绝无虚言。”李玄度的答复倒是掷地有声,语罢,侧眸看向秦素,神情极其专注:“吾欲助卿,那是因为,助卿亦是助己。”
“就在那巨兽即将吞噬我的一刻,我的身畔,俄然便升起了一道彩虹,将巨兽惊退,星空重又规复原状。异象,消逝了。”他淡声说道,拂了拂袍袖。
阳光俄然倾泻而下,铺满了他的满身。
他这话说得颇是随便,却不知他所说的很多,与秦素所了解的很多,是不是一回事。
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动听,也或许是他描述的阿谁梦境太不成思议,秦素有半晌的失神。
保存与好处,才是这世上最颠扑不破的真谛。
秦素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,那笑意共同着他那张脸,亦有一种让人佩服的力量。
秦素抬眸看着他的背影。
见她不再言声,李玄度亦沉默了下来。
轻风拂动柳梢,窗边响起轻巧的“沙沙”声,在这一室沉寂以外,是上都城最灿艳的夏季风景,阳光如洗,涤过每一条巷陌。
两小我对视半晌,秦素终是松开眉心,启唇一笑:“好!君子一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