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墙壁竟被推了开去,倒是一扇打造得极奇妙的小小月洞门。
他仍旧是他,却又,并非是他。在他的身材里,住着另一个灵魂。
这店子确切脏乱了些,不但破,里头还点着个大炉膛,烧得火星子乱喷,四周墙皆熏得黑了,换了之前的桓子澄,他是绝对不成能来这类处所的。
一个看上去非常浅显的中年人,正蹲在那片花圃前,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铁壶,渐渐地往花圃中洒着水。
桓子澄有些慨然起来,点了点头,也不说话,只将斗笠信手搁在了车上,便迈开长腿往里行去。
到得此处,这屋子似亦到了绝顶,但是,桓子澄却仍旧持续往前走,直到来到了北面的一处墙壁前,伸手一推。
那一刻,这哑奴的面上早已没了憨笑,一双小而黑的眼睛眸光淡然,却又隐着一种刀锋般的锋利:“就去了这么几小我?”他问道。
桓子澄向那凳子上坐了,又看了看一旁的哑奴。
哑奴仍旧是笑嘻嘻地,见桓子澄坐了,他便很自发地站在了他的身后,黑黑的脸膛上是一派浑厚的神情。
哑奴哂然一笑,抱臂而立,底子不为所动。
菊圃旁是一方石桌并两张青漆竹鼓凳,鼓凳上铺着素锦椅垫,并不豪华,却给人一种很舒畅的感受。
“如何,桓大郎尚且不对劲么?”他问道,语气微寒。
闻声身后脚步声响,中年人便回顾看了桓子澄一眼,脸上并没有不测的神采,像是早就晓得他会来,点了点头道:“你来了。”说着他便放下了水壶,往一旁指了指,“我这便好,请坐。”
“郎君,快到了。”焚琴的声音传了过来,带着几分谨慎翼翼。
牛车已然停在了一处店铺前,那店铺破褴褛烂地,极不起眼,若非门招上阿谁斗大的“铁”字,只怕旁人会觉得这家店已经关门了。
不一时,便见焚琴又走了出来,躬身禀道:“郎君,老火在里头呢,他说镢头已经打好了,请郎君出来瞧。”
“唔”,桓子澄缓缓张眸,应了一声,翻开了斗笠。
但是,这哑奴立在桓子澄的身后,身上的气味淡极近无。
焚琴此时便没再跟着了,而是守在了车子中间。倒是阿谁一向看着有些憨傻的哑奴,咧开嘴笑嘻嘻地跟着走了出来。
他一面说话,一面便不安闲地掸了掸衣袖,小脸垮垮地,显得不大欢畅。
此时任谁也能看出,这哑奴绝非常人,不说别的,只说这中年人浑身凌厉的杀气,若真是浅显的奴婢,只怕当场就要吓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