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安尽力稳住身形,轻声对小厮道:“下官有万般首要的事情要禀报,还请通融通融出来通传一声。”
也不知这位白大人如何获咎他家大人了,瞧着倒是不幸的。
白玉安瞧了眼那小厮神采,笑了下道:“劳烦出来通传一声,下官求见沈首辅。”
正值初春,后院草木已垂垂生了新芽,且白玉安也未打理过,走在青石路上,衣摆早已被扫过的树枝打湿。
这都还未出来通传,如何就是正忙。
白玉安的表情下坠,耳边雨声仿佛都有些听不见,恍恍忽惚要一脚悬空。
白玉安跪在地上怔怔,手里的伞坠在身边,雨水打在身上,脸上亦湿淋淋冰冷一片,不觉眼眶有些发红。
白玉安举目望去,周遭都黑漆漆一片,只听获得风雨声。
白玉安无法顿住步子,转头朝长景笑了笑:“长景先去临字,等临写完了堂叔叔叔就回了。”
都这境地,白玉安那里能回,她也不想难堪了别人,只是本日她是务需求见的。
阿桃眼神担忧的往白玉安身上看了一眼,抿着唇低头抱着长景进了屋。
“您听我的,从速回吧。”
白玉安沉默,站了半晌才轻声道:“沈首辅不肯见我,我确不该难堪你。”
灯笼的光芒在沉黑的夜幕里微不敷道,也仅仅只能照亮脚下的一方空中罢了。
她倒是不肯怪任何人,只想着如何让家里人不受连累。
白玉安没发作声音,回过甚又抬头往劈面的阁楼上看去。
白玉安看向阿桃低声道:“你且不必担忧我,最坏不过我一死,将错都揽到本身身上。”
她对着小厮道:“能去请管家过来么?我与管家说。”
白玉安看了看身上衣裳,又抖了抖衣袍下摆,才朝着内里轻声开口:“下官白玉安求见沈首辅。”
这时候的天气已黑,白玉安拿着伞站在廊下,接过阿桃递过来的灯笼,灯笼的光芒照在白玉安的衣摆上,映出上面深深浅浅水水化溅起的水印子。
氛围中漫着泥土的潮湿气味和草木清爽味道,虽衣上被打湿,这味道却叫民气里安静了。
难不成是沈珏不肯见她。
地上积了很多小水洼,白玉安低头看着路,不知不觉已走到沈府门口。
白玉安看向面前亮着灯火的排闼。
长景这才没闹,从速又催着阿桃进屋去临字。
阁楼处越来越近,灯笼挂在上面,也映亮了白玉安的脸。
他不肯见她,是怕她向他讨情么。
走到后院门洞口,她瞧着心下冷静,昨日还想着来封了,没想本身也要走进这里。
灯笼跟着滚落下去,在雨里不过几瞬便熄了。
主屋的窗口里燃着灯火,倒映出了两道影子,一大一小的坐在桌案上。
身上几近已经湿了大半,衣摆被空中的水浸湿,竟有些发重。
阁楼上模糊可见灯火,只是不知沈珏是否在内里。
当年种下的因,现在终究结了恶果。
捏在伞柄上的手一紧,白玉安微微有些失神,耳边又传来那小厮感喟的声音:“这会儿还下着雨呢,白大人还是回吧,瞧着您身子弱,别伤了身子咯。”
头顶如正悬着一把大刀,随时都会落下来。
又看向脚下被雨水打湿了的鞋面,白玉安提了提袍子,就去廊下拿了灯笼,垂下视线今后院走。
隔了半天内里也没有答复,白玉安踌躇着要不要再开口时,内里就传来沈珏一声懒洋洋的声音。
门口的小厮见到白玉安撑着伞过来,眼神就警悟起来:“白大人这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