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将军还没有问完!”李心文当即打断了段云衣的话。
梁萧淡定回应:“她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首要,两邦交好期近,当着我国天子的面诘责我国臣子,又是哪门子的礼法?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,我也不过是依礼回应罢了,那里不对么?”
全场堕入温馨。
段云衣表情大好,这才慎重宣布:“梁爱卿才情敏捷,朕心甚慰。但比起他的才调,朕更应当让世人晓得他的功劳,不是么?”
本来还想看梁萧出尽洋相的端木操等人,则是一脸愁闷。
大殿里响起了李心文开朗又带着几分美好的笑声:“天有头乎?”
段云衣的神采越来越丢脸了,悄悄为梁萧捏了把汗。
梁萧不假思考道:“你在都城探听探听也晓得,我梁萧来都城两年连个才子都算不上,可见我国中才学在我之上者,如过江之鲫。”
段云衣正要发作,诸葛晖当即出列道:“两位端木大人分担吏部和礼部,本该是最懂办事的臣子,还望谨言慎行,以免废弛国格。”
邢风与她对视,倒是面无神采。
端木操哑口无言,迎上了拓跋烈不悦的目光,只好退回行列。
梁萧仰仗过人的听力,模糊听到了这声呢喃,谛视着拓跋烈。
她最讨厌听到这句话,这但是邢风的口头禅!
梁萧答道:“生于东,没于西。”
段云衣忍住笑意,望着梁萧。
“夏虫不成语冰?!”本来还讶异梁萧回应的李心文,眉头一拧,看向邢风。
“大功一件?就是经商,安设流民罢了?”端木节不觉得然道。
梁萧眉头一皱,道:“说!”
梁萧点头:“有足。《诗》云:‘天步艰巨。’天若无足,如何行步?”
这李心文不但没能难倒梁萧,还……
“天子姓段,以故知之!”
世人一愣:“天有没有头?这是甚么题目……”
看在眼里,李心文更加愤怒。
邢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来到梁萧面前,微微欠身道:“其间多有失礼,他日定当登门赔罪。”
段云衣心中迷惑,但考虑到两国干系,只得点头道:“准。”
本来梁萧还迷惑,这点小事也能弹劾,要不是女帝召见,他乃至不乐意插手朝会。
“拓跋氏!”
这是段云衣头一回当众斥责两名尚书。
李心文瞳孔一缩,又问:“天有耳乎?”
二人一愣,心领神会,只是冷冷扫过梁萧,不复多言。
梁萧大人不记小人过,邢风即便在局面宽裕之时仍不忘保持大楚使臣的面子。
李心文走到梁萧面前,打量着梁萧,奖饰道:“一表人才。我传闻令尊壮烈就义,而你身为遗腹子,不能子承父业不说,还放弃将门世家的光荣,跑去经商?”
李心文明显有些慌了神,怒道:“那太阳是生于东方么?”
梁萧道:“天处高而听卑。《诗》云:‘鹤鸣九皋,声闻于天。’天若无耳,如何听之?”
两兄弟一愣,随后端木操笑道:“陛下,现在内里可都是些您和梁萧的流言流言,陛下更应当避嫌才是!”
段云衣松了口气,道:“李将军问完的话,就……”
就在此时,梁萧笑道:“陛下,臣建议让她问个明显白白,毕竟,臣也想见地见地所谓的‘文武双全,大楚巾帼’。”
段云衣冷冷道:“不劳操心,梁爱卿立了大功一件,朕让他例外插手朝会,有何不成?”
李心文眼里闪现了几分不甘,又问:“天有足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