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媪道:“夫人放心。据那孙媪所言,数日前她曾与门外窥到乔女搬过那只匣子,随后放了归去。乔女嫁来魏家半年多了,可见想必晓得了苏女畴前与男君的情分,也猜到匣子里是何物,这才内心不安,偷窥男君私物,则诡计开锁也是顺理成章,有何说不通的?”
朱氏背朝外埠侧卧于榻上,姜媪为她捶着后腰,另个侍女跪在旁,揉捏着腿脚。
“女君,应是西屋里出了内奸。定有下人受人教唆行诽谤之计,意欲教唆女君与君侯的干系。西屋里共有仆妇侍女三十二名,怀疑最大便是能出入男君书房的洒扫仆妇。只我又听林媪言,明天白日,她恍忽看到有人在男君书房门前的走廊上晃了一晃。当时也未多留意,现在细心回想,说那背影看着仿似院中轮值的孙媪。方才我问孙媪,她却矢口否定。我已叫人将她看了起来。女君,此事可大可小。以我之见,不如明日去禀了老夫人,请老夫人明断。”
魏劭不语,径直跨下台阶推开了门,出来后,昂首第一眼,便愣了一愣。
小乔跪坐于劈面榻上,身前那张案几,端端方正地摆着一个匣子。
魏劭凝睇朱氏:“母亲言下之意,是她强行破锁?”
姜媪仓猝爬了起来,才到门口,昂首就见魏劭身影大步而来,橐橐法度声里,一个错眼间,别人已经到了门外,躲也躲不开了,仓猝接连后退了几步,朝魏劭躬了躬身,随后仓猝要走,听到魏侯喝了一声“你留下”,打了个颤抖,不得已停了下来,渐渐地挨着墙边站了畴昔。
小乔道:“你拿来给我就是。”
“夫人可觉松快了些?”姜媪轻声细语地问。
春娘轻声道:“女君在内。”
小乔答复道,语气安静。
春娘踌躇道:“女君,男君不是不让动这匣子吗?你这是……”
姜媪道:“不然还会是何物,能让男君多年细心保藏?”
姜媪道:“东屋那边院里的粗使下人里头,有个姓孙的,常日暗中得我很多好处,说那匣子现在搁在了男君书房里。畴前男君书房除了洒扫之人,不准擅入,比来乔女却频繁自行收支。本日东屋里人空,我便让孙媪趁人不备悄悄进书房,用心在那匣子的锁上留下动过手脚的陈迹。男君一旦发明,必然迁怒乔女。乔女就算不认,男君也不会信赖。男君堂堂诸侯,这十年不但不娶,身边连个姬妾也无,不是念着苏女是为了何?现在虽娶了乔女,就算临时被她美色所惑,心中必然也没拿她和苏女相提并论。乔女又诡计破锁偷窥,以男君脾气,岂会轻饶了她?叫阿谁乔女在老夫人面前诽谤夫人!”
固然问的有点困难,但魏劭最后还是问道。
这两年多来,春娘垂垂也晓得,女君常日碰到小事虽爱在本身面前撒娇求安抚,但真有了大事,却一贯极有主张。看她现在模样,也不像是悲伤而至的冒然行动,仿佛另有所想,便站在一旁陪着,见女君抬起手,悄悄拨了一格九宫格锁上以天干代表的一个数字格子。
……
“何事?”
朱氏呼出一口气:“我记得二郎保管这红木匣多年,非常看重,常日西屋里的下人洒打扫尘,也不让等闲挪。连我也不晓得里头装了甚么。我记取几年前,有回我去他屋里,瞥见了顺口问了一声,他也不奉告我,跟甚么希世宝贝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