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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远道归宁,兄长不但不喜,语气反而带了责备,乔平心下不喜,便道:“蛮蛮孝心肠点。魏家更非小门小户。如何连这也见怪了?兄长未免想过量了!”
乔平双眉紧皱,在房里再次踱步,脚步沉重,落地橐橐发声。
乔平双手背后,在房里渐渐地踱了几步,俄然道:“蛮蛮,你实话和为父讲,魏劭但是虐待于你了?”
父女二人说了几句。小说 乔平见夜深了,怕累到女儿,叫她进房安息。
丁夫民气中郁结一朝得解,又知女儿已经有了身孕,病也好了大半,当即下榻起家。
小乔一怔:“并无。他……他待我还算是好的。”
书房的门俄然被人一把推开。
乔平仿佛不信,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皱眉道:“蛮蛮,你若真遭魏劭暗里虐待,不要坦白。为父虽无能,但也不会坐视不管,任你蒙受凌辱!”他的语气,听起来颇重。
这么一想,他的神采便缓了下来,点头道:“返来也好。既已归家,这就去看望你伯母吧。想必她也思念你已久。”
丁夫人一怔,反应了过来,欣喜不已,忙点头:“伯母这就悄悄预备去!”
如同醍醐灌顶,他当场定在了那边。
乔平哼了一声:“我与你阿姐说话,你如安在外偷听?”
丁夫人对丈夫早就不抱甚么希冀了。只本身公开里思念担忧女儿,垂垂便茶饭不思,夜寐不宁,加上数月之前,不慎染了一场风寒,这才缠绵于榻,一病不起。及至乔慈上回从幽州返来,有一天悄悄见她,说阿姐小乔让他代为传话,大乔现在安好,叫她不必担忧,丁夫人这才晓得小乔和女儿有所交通,悬着的心虽放了些下去,病况稍有好转,但还是思念不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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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如何也没想到,本身这个年还未满十六的女儿,心机竟然如此沉重,说出了如许一番话来。
小乔承诺。父女二人再说几句家常。乔平便从案格里取出小乔当日让乔慈带返来的那封信,搁于案上,道:“你的信,为父看了。”
乔平怔怔望着女儿,说他现在心底如同惊涛掠过,也毫不夸大。
从收信后的第一天起,乔平就一向在内心几次考虑。现在女儿回到了家,天然开口扣问。
乔平再打量她半晌,终究渐渐吁出一口气:“如此便好。杨奉当日返来对你伯父也说,幽州之行,魏家以姻亲之礼欢迎,徐夫人宽宠遇人。慈儿所言,也相差无几。故我见了你前次叫慈儿带回的信,不免疑虑。既然现在魏家纳我乔家为亲,半子也无虐待,女儿你为何如此忧心忡忡,力劝为父未雨绸缪,要防备魏家今后要对我乔家倒霉?莫非你是密查到了甚么风声?”
小乔取帕擦去丁夫人面上泪痕,附耳道:“伯母,实不相瞒,我既然南下了,若便宜,约莫也会设法和姐夫阿姐见上一面。你有何要我捎带的东西,可提早备好。我若能成行,便帮伯母带给阿姐。”
书房里乔慈也在。父子正说着巨野城的兵事。小乔拍门而入。乔平让儿子临时出去,道:“如何,你伯母可好些了?”
他踱了很久,俄然停了下来,转过身,一字一字道:“女儿,你所言极是!且非论你那梦魇如何,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我兖州乔家曾也雄踞一方,现在却沦落至此,乃至要靠送女联婚求得轻易苟安,为父畴前常常想起,便觉无地自容。本日被你如此点醒,为父如大梦觉醒。女儿你有所不知,兖州我乔家的诸多部曲将吏,也并非满是不思进取之辈。何如畴前你伯父安耽近况,为父也未力图,方日日蹉跎,民气涣散!为父晓得该如何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