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听到悲伤处，铁蛋娘已是泪流满面，她痛心疾首的说：“好端端一个家，隔三差五就得吵上一顿，我看你们上辈子就是朋友！”
“哭啥，返来就哭，看把我大孙子吓得！”铁蛋爹数落小暖。
铁蛋惭愧的望着她，嘴巴呶动两下，终是没有发作声音，谢雨涵急得直顿脚。
小暖抱着她们两人的腿，哭得像个泪人。
铁蛋爹接过东西，皱紧眉头，说：“这都是些啥玩意儿？家里够挤的了――”
他的那副神采，仿佛跟他作对的，不是铁蛋，而是地上那些东西。
谢雨涵和铁蛋娘看到铁蛋终究肯认错了，相拥而泣。
铁蛋爹气得浑身颤栗，眼泪憋不住了，他老泪众横，声泪俱下的说：“好你个杨铁蛋，欺负老子把屋子卖了，没处所去了，是吧？老子今儿还奉告你，我走――我这就领着你娘走，我们住桥洞、睡马路，吃糠咽菜，也毫不跟着你叨光！你就自个儿过你的舒坦日子吧！”
铁蛋爹内心一战，身上一软，肩上的编织袋滚落在地上，他摇摇摆晃的扶住门框。
小暖这下止住了哭声，她的脸上挂着泪水，眼里充满迷惑。大人的天下，是她搞不懂的！
铁蛋娘看着铁蛋不肯认错，心也寒了，旧事历历在目，她把小暖松开，踉踉跄跄的走进里屋，跟铁蛋爹一起冷静的清算东西。
顾远山和铁蛋一起清算好小暖的衣服、玩具，来的时候两手空空，走的时候，倒是满满几大包。铁蛋看着一堆东西，心中犯难，这哪儿是他的那辆破自行车能够驮归去的。
铁蛋爹一只脚已经跨出门，铁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抱着他还在屋里的腿，失声痛哭：“爹――别走，我错了，是我错了，我是王八蛋，不知父母恩，你打我吧――”
顾远山看出了他的心机，说道：“我送你们归去。”
铁蛋爹一用力，把编织袋甩上肩头，扛着朝外走，铁蛋娘抹着泪跟在他身后。
“没老没少的东西，你跟我凶啥？有本领，自个儿赡养老婆孩子去！本身都快喝西北风了，还逞甚么能？”铁蛋爹驴脾气上来，说活更加不入耳。
“啥？败家的玩意儿――这不当吃不当喝的！”铁蛋爹的脸沉下来。
“又要费事你！”铁蛋说着客气话，内心却想：你整这么多东西，你不送，咋办？
铁蛋爹咽着泪水，久久不能安静。他捏着拳头抵在胸口，心想着：你说这当爹妈的，老都老了，有何必为后代操心？细心看看，哪家不都是一本难念的？凑一块儿摆摆聊聊，都是泪――都是泪啊――
翻开门，一家人都惊奇的望着门口。谁也没想到，铁蛋说干就干，这么快就把小暖接返来了，都没故意机筹办。
铁蛋爹抹一把眼泪，冲着铁蛋娘喊道：“他娘，清算东西，我们走！”
听到暖心窝子的话，小暖嘴巴一咧，扑进她的怀里，喊着：“奶奶――奶奶――”
哪晓得，他的话刚一出口，爹就大发雷霆，骂道：“谁买的都不可，都是败家，这是过日子么？好了伤疤忘了疼，他顾山子现在升官发财了，就忘了自个儿穷酸的时候了？”
“爹，快来搭一把手。”铁蛋站在门口喊。
铁蛋娘一把鼻涕一把泪，渐渐朝前挪动步子。
这时，铁蛋爹已经进屋，颤颤巍巍的翻出洗洁净放好的编织袋，当初来的时候，他们老两口就是用它打包的行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