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小二想了想:“莲子嘛,我吃过很多,倒没看过如何采的。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吧?哥你去不去?”
杜氏:“……”
白婆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号召她:“月姐儿,婆婆新做的枣泥糕,给你一块儿,来帮我尝尝味儿如何样。”
杜氏心中惴惴,打叠起十二分精力护住两个孩儿。却听那人丁中“嗐”了一声,扬起手,头也不回地一掌一个,将两个儿子打得一个趔趄,痛骂道:“叫个小丫头打得哭爹喊娘,还美意义找老子报仇!还嫌不敷丢人?滚归去!老子没生过这等怂蛋窝囊废!”
江月儿吃了一惊,不信邪地又加了几把劲,最后,那笔歪了歪,“永”字最后的那一捺便走了势。
那人呸地吐了口唾沫,神采乌青:“横甚么横!当谁不晓得你的秘闻,就晓得你不敢说!必定又去哪偷鸡摸狗去了!”
话音刚落,就听木制楼梯“咚咚咚咚”的跑动声后,江月儿站在门外拍着门叫:“阿爹阿娘起床啦!”
江月儿辩驳道:“谁说我只给刘顺家浇了?我还给余奶奶家,洪大婶洪二婶家……”她扳动手指头数了七八户人家,道:“我给他们都浇了。你如果不想浇,就让开些,别弄湿你裙子了。”
江栋咕哝一句:“这糟瘟的死鸡,哪天我总得把它炖了!”听中间悉悉索索的,眼睛展开一条缝:“你起这么早干吗?”
杜衍:“……”白日才清算过一回书桌,她甚么时候把花绳放出来的!
出门时还问一句:“月丫儿本日不送阿爹啦?”
刘顺拢拢肩上的包裹,冷酷地咧了下嘴:“是啊,返来了。”
“我如何不能在这儿了?”严小二撅着个嘴,老迈不欢畅:“你想甚么呢?我叫你好几声,你都听不见。”
杜氏的被卧晒得差未几了,院子里的江月儿果然不见了踪迹。
杜氏扬声叫了一声,听白婆道:“月姐儿出门往西头去了,娘子不必担忧,她没走远。我就在门口看着,丢不了的。”
江栋忙叫:“别给她开门!”
最后一样水晶肴肉上桌时,江栋恰好排闼进屋,笑问道:“明天是甚么好日子,夫人如此设席接待小生?”
严大郎不肯意就走,犟嘴道:“要不是那胖妞偷袭,我才不会被她打到!”大汉踹了他一脚权作答复。
杜氏呆了呆,终是过意不去:她方才看得真真的,严大郎鼻子还流着血,这伤明显是被女儿打的。更不消说严二郎,小脸上像打翻了油酱铺子似的,那也是她家的锅……
船夫老井回回瞥见江月儿这又提又抱的就笑个不住,每天必有一问:“月姐儿,本日可想好给你家小蛙是娶个媳妇,还是嫁个相公了?”
“啪!”
杜氏此方无话,看丈夫吃两口饭便要望一下二楼,只作不知。待得饭毕,伉俪俩清算好要送出去的礼品,江栋要出门时,叫住他道:“我还在罚月丫儿描大字,你不去看看她?”等丈夫返来时,女儿说不定已经睡下了。
老井呵呵笑着撑起船槁,划子破开一条水线,悠悠往前行去。
再说江月儿,一出门就有个豁了牙的女娃问她:“月丫儿,你家葡萄熟了?”